一直到現在的檔案記錄,還夾雜著一疊照片,照片所照的地方弈南前天才去過--成都火鍋城,照片裏的弈南鄭重其事的將一個軟盤和一個白色信封交到了黃隊手上。
“那個軟盤裏的東西完全可以證明海宇做的全都是正當合法的生意,我是故意將那軟盤給你的,省得警局天天暗中咬著我不放。可是,”蒼宇的聲音裏沒有興奮得意卻有著幾分掩不住的苦痛和悲涼,“可是我寧願你沒去那裏,寧願海宇現在仍舊受著警方的懷疑……為什麼那天我把你拖到離出發時間隻剩下一個小時了你還是要去!!?為什麼?!”
看著地上散亂的照片,弈南笑了,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但誰都看得出他確實是在笑。
宛如在汽油上扔了一根帶火的火柴,弈南的笑一下子激起了蒼宇的怒火,他感到弈南正在嘲笑他這個受了愛情愚弄的小醜:“不許笑!不許笑!”
蒼宇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對手下喊道:“堵住他的嘴!給他灌水!接著灌!一滴水都不許漏出來。”
慌忙中,有人重新將塑料粗管插進弈南的咽喉深處,有人重新打開抽水機的開關,還有人惡意的將兩根燃燒著的香煙插到了從不抽煙的弈南的鼻孔裏,濃烈的煙霧嗆得他差點昏過去,又無法咳嗦。被嗆的迷迷糊糊的弈南聽到一個聲音喊道:“你不是老管著老大抽煙嗎?這次也讓你嚐嚐它的好滋味。”眾人殘忍的哄笑著,在笑聲中海水肆虐的衝進弈南的身體。這次的水流比上次更急,水壓比上次更大,抽水機發出了轟鳴聲,以最高的馬力全速運轉著……
蒼宇懊惱的坐在涼椅上,許久沒有喊停。
“大哥,他要不行了。”小樂在旁邊提醒道。
抽水機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弈南的腹部恰似十月的孕婦。而那條他心愛的皮帶還死死的折磨著他。他的眼睛是睜開著的,目光遠眺向無月稀星的漆黑天空。雖然蒼宇曾經說過一滴水也不許漏出來,但還是有一種液體從弈南的眼角流了出來。
蒼宇沒有再讓人去踩弈南漲起的腹部,隻是將他口中的塑料管拔了出來,再用一幅手銬將弈南的雙手反銬在了背後,最後將他推進了冰冷刺骨的大海裏。
“是你先騙了我的。”望著弈南墜海時激起的浪花,蒼宇自言自語道。
一行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然而很快就被海風吹幹了。
“返航,”蒼宇回頭對手下簡短吩咐了一句。
“小海,明年哥哥還會來看你的。”麵對漆黑一片的大海,蒼宇在心裏默念著。
***************************
從瓊島回來後的第二天蒼宇便接到一個從弈南父親那裏寄來的包裹。打開後裏麵的東西讓蒼宇的臉色變的煞白,那竟是蒼宇在創建海宇之前的犯罪記錄,而這些證據足夠讓蒼宇吃上100顆子彈的。另外,隨著這些資料寄來的還有一盒錄音帶,蒼宇將它放進放錄機內,顫唞著的食指按了兩次播放健才將它按下去。磁帶緩慢而平穩的轉動著,弈南富有磁性的清亮聲音飄了出來:“蒼宇,我是弈南。我一直想向你坦白一件事,卻又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隻好以這種方式告訴你了。隻有你不在我麵前時這些話我才說得出來,而且我想,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你也可以給大家一個緩衝時間。”
“我想說的是--其實我是一個警察,確切地說,是一名臥底。我知道你最恨的就是臥底,因為你說小海是他們害死的,可是如果小海不曾參與運毒又怎麼會死呢?其實害死了他的是毒品啊!(幾秒鍾間隔)我在海宇兩年了,這兩年裏我搜集到了不少資料,甚至包括7年前你販毒的紀錄,我知道我應該把這些東西交給黃隊的,可我是真的不想送你去坐牢,看你……被槍斃。你常說像我這樣兒的剛出學校出來又沒什麼生活閱曆的人太過幼稚單純,看來真的被你這張烏鴉嘴說中了。和你在一起時我總是忘了自己還是個警察,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稀裏胡塗的……喜歡上了你。我知道海宇集團現在做的都是正當生意,你也不幹那些違法的事兒了--確認了這個消息後我一個月都在興奮、都在暗自慶賀。可是黃隊和李局他們似乎並不太相信這一點,從他們的態度中我感覺到我的忠誠度正在受到警局的懷疑,(歎氣)其實他們懷疑的也沒錯,我的確不是個稱職的警察啊。(中斷幾秒)後天--就是和你去瓊島度假的那天--我會把一個有關公司貿易以及內部帳務的軟盤給黃隊,雖然內含商業機密但至少可以證實海宇是做正當生意的公司,我想這對你是有好處的。更何況這些商業機密並不會外泄,所以不會給海宇造成經濟損失。至於你以前的販毒紀錄,我會叫我父親寄還給你,這盒磁帶我也會給我父親,好叫他在30號的時候把磁帶隨著資料一塊寄過去。這樣子等你從瓊島回來後就剛好能夠收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