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半響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賈爸爸才回過神來,狠狠一巴掌甩過去,打得賈躍嘴角都出了血。
“你這個混賬東西!”
賈媽媽嚶地一聲拔高了聲音哭出來,雙手拿起包包一下下打到賈躍身上:“你說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會生出你這個畜生!”
魏庭衝過來拉住了賈媽媽:“阿姨,冷靜點,冷靜點。裏麵還在急救,大家都先安靜點。”
陸爸爸拉住了老婆的手,臉色陰沉似墨:“一切等健一醒過來再說。”
結局
賈躍用勺子舀了湯,放到嘴邊吹了吹,再喂給陸健一。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一些細小的灰塵在陽光裏跳動。病房裏的氛圍寧靜又安詳。
這大概是賈躍這半輩子以來最安靜的一次了。陸健一想。
喝完湯,賈躍把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替陸健一擦了嘴,將他身後的枕頭整了整,讓他可以靠得舒服一點。
“我媽他們呢?”陸健一的傷還沒好全,說話聲音小小的,語速也有些慢。
“送完這湯就回去了。咱媽這幾天照顧你也挺費神,我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那你爸媽呢?”
“回老家了,昨天回去的。”
“他們都跟你說什麼了?”
賈躍站起身,開始倒騰桌上的花:“哎?這花怎麼好像有些缺水?誰照顧的這個?一點責任心也沒有!”
“你跟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哇靠!這窗戶怎麼全是灰,清潔工吃幹飯的啊?太過分了!”
陸健一拉住他的手,溫柔卻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別想蒙混過去,你知道你蒙不了我的。”
賈躍被他看得不自在,眼神四處飄著,就是不敢跟他對上:“沒有啊,我這是誠心地在給醫院提意見呢。啊哈哈哈……”
陸健一歎了口氣,拉他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疼嗎?”
“不疼,一點兒都不疼。跟蚊子咬似的。”賈躍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咧著嘴朝陸健一笑了,扯到嘴角的傷口,疼得皺了眉。滿臉的淤青配上還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的右手顯得特別滑稽。
他們說什麼了?
陸爸爸說,一切等陸健一醒了,再做定奪。
陸健一的傷雖未及心髒,但危險性也極高。好在那天搶救及時,總算挺了過來。三天後,從加護病房轉入普通單人病房。第二天,人終於醒過來。
等他的病情穩定了之後,一大夥人也放下了一顆心,注意力便由他的傷轉移到被許多人暫時忽略的問題上。
陸爸爸一直壓著怒氣,在陸健一病情好轉的第二天就直截了當地問他:“你跟賈躍怎麼回事兒?難道真是像他說的那樣,有了某些不正常的感情了?”
陸健一當時楞了足足一分多鍾,等看到站在人群後麵的賈躍向自己投來的眼神時才明白是他跟長輩們說的。
這沒腦子的家夥!陸健一暗罵。
可是,說都已經說了,再罵他太衝動也於事無補。陸健一咬著下唇,堅定地點了點頭。
陸媽媽捂住嘴,默默地流著淚搖了頭。陸爸爸握緊了拳頭,額角的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出手打兒子。
沉默了很久,陸爸爸轉過頭跟賈躍說:“你跟我來。”
賈躍的兩室一廳的公寓內,布藝沙發上坐著陸家二老跟賈爸爸賈媽媽。賈躍坐在他們對麵,雙手靠在膝上。賈思鍵被魏庭暫時帶去了公園玩。
幾人沉默了好久,賈爸爸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真非他不可?”
賈躍抿著嘴,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你從小就混,但隻要不出格,我一直不太約束你。但是這一次我後悔了,是我疏於管教,造成你如今這樣是非不分的性子。年輕人愛玩,愛衝動,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事不是可以玩的。”
賈躍抬起頭,直視著爸爸的眼睛:“爸,我們並不是憑一時衝動就亂犯錯誤的熱血少年,彼此都很理智,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感情這種東西,一旦認真了,不管對方貧窮還是富有,醜陋還是美貌,都不會受影響。性別不也是這樣嗎?”
賈爸爸猛地舉起了巴掌,半響,卻最終也沒有打下去。
緩緩放下手,賈爸爸站了起來,再不看賈躍一眼:“我說過,你高三那一次是我最後一回打你,之後你要做什麼、做了什麼、造成什麼結果我都不會再打你。因為你已經成人,無論你做了什麼,後果都要由你自己承擔,我已經沒有責任再教育你。我賈文華生你養你十八年,雖然可惜沒能把你教好,但我自認自己已經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了。既然你執意要跟陸健一苟且,我不再阻撓你們,隻當沒你這個兒子。今後你跟他是生是死是苦是樂都由得你們,再跟我沒半點關係。”
轉過頭,賈爸爸對一直麵沉似水的陸爸爸說:“老陸,我養出來的不孝子帶壞了你兒子,我很抱歉。健一的所有醫藥費全部由他承擔。你要怎麼處置他,隻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