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脫還不行嗎?”
“我沒生氣。”
“是啊是啊,你沒生氣。”老高捶地,“你已經很生氣了,我知道……”
“你怎麼不信呢?”
“上回你說這話是碰著一醉鬼喝高了吐了你一身,然後你還記得做啥了?”
“忘了。”
“你把人踢溝裏去了。”
“……”凡瑀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所以我說你……”
“我碰著一男的,直的。”凡瑀突然說道,“然後他說要追我。”
老高噎了一下:“啥子?”
“他還是個警察,貌似跟我家那邊關係還蠻深的。”凡瑀繼續說,“他想盡方法黏著我,見到我以前的對象後擠兌我,完了又趁我車禍幫我跟所有人出櫃。搞得現在我現在根本沒法兒去醫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他有一腿。”
“你……”
“我特討厭那種沒事找茬完了又不顧別人想法的那種人,可偏偏他還就是了。”
“他……”
“他喜歡一邊笑眯眯地跟你說一套,然後再做一套,完了總有辦法讓你順著他意思。一開始我真挺煩他的,很煩。”
“然後你就……”
“然後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老高呆了。
“我還發現他人其實很好,比我好,他在警校裏獲得的獎牌獎狀多的嚇死人。”
“他……”
“他沒我想象的那麼差,我以為他就一混混,後來發現他比我好了一萬倍。”
老高看著凡瑀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顫悠悠地問:“那你打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
“不過我好像看上他了。”
老高一抖,眾死屍一顫。
凡瑀坐在皮沙發上,看著老高,麵無表情。
矯情直白
崔明來接凡瑀時婚禮那邊都準備開宴了,打電話來說菜都上了。看到凡瑀朝自己走來,崔明還沒開口就發現跟凡瑀一起出來的人瞅著眼熟。
老高一開始是看凡瑀走路一瘸一拐的,想起阿辰店裏樓梯挺陡的,不放心,才說要把人送出來,可當他把凡瑀送到門口時也看到熟人了。
“喲。這不是崔隊嘛。”老高在凡瑀前頭走過來,見著崔明說道,“您這大忙人今個怎得空上這兒來放心放鬆了?”
崔明看到老高有些驚訝,但立即拉著調調:“原來是高老板,今個巧啊。高老板今晚也在這裏?”
“這店我朋友開的,過來玩玩而已。倒是崔隊你……你今晚是要在這裏玩,那咱肯定得照顧。”老高笑著說,“怎麼?還是說這才過完年的,崔隊就忙著帶人來搞檢查了?”
來者不善,就這意思。
做買賣的,你敢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從來沒做過半點虧心生意?幹一行活,吃一行飯,你看外頭公布的業績再光鮮漂亮裏頭全是灰色資產。
再說了,老高還是做酒店業的,店裏平日裏除了工商局也就是公安部來的勤快。
三天兩頭的搞突擊,逢年過節過來大檢查。
無奸不商嘛,跟行政部門不合那是肯定的。
恰好這幾次檢查都是崔明他們隊,小摩小擦的,老高記著姓崔的這個隊長了。
老高還要繼續得瑟,凡瑀就在他身後拍拍他的肩膀,說:“說完了沒?”然後在老高不解的目光下把手裏的兩瓶紅酒遞到崔明麵前說:“小心別碰著。”
剛拆了石膏,凡瑀走路還有點瘸,崔明見狀趕緊接過袋子。
老高這回敏銳多了,指著崔明就衝凡瑀喊:“我操!是他?”
崔明很疑惑。
凡瑀點點頭,麵無表情。
老高再次一抖了,抖篩子似的那種。
“高秦是你朋友?”崔明好奇地問凡瑀。
“嗯。”凡瑀點點頭,對抖篩子般發顫的老高說,“我先走了,再見。”然後又轉過頭對崔明說,“走吧。”
於是凡瑀丟下老高一人在夜晚的春風中淚流滿麵。
開車到婚禮舉辦的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崔明把車繞進地下停車場找了半天才找準一空位,卡了進去。
凡瑀正要下車呢,崔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你等等。”
“什麼?”
崔明在車裏翻了半天,從雜物抽屜裏拿出一紅包。
“這玩意兒我都給忘了。”崔明邊打開紅包邊往裏頭塞錢,“一千。我倆算一塊一並給了,行吧。”
“……”凡瑀看著崔明塞錢的動作,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