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挺胸,目光不要閃躲,把自己當作女王。”腦中不由得浮現安步的話,“你眼前的人,都是與你處在一個舞台的演員。誰的演技高,誰就能主導劇情。”
“我怕我做不到。”
“做不到又有什麼關係?你別忘了,你的魔法隻有一個晚上。演砸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反正他們又沒給你出場費。”
“步步,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放心,我到時候會去找你的。”
……
辛妍深呼一口氣,緩緩邁出了腳步。
宴會廳中,安步穿著酒店侍者的製服,端著托盤,遊走於賓客之間,眼觀四麵,耳聽八方,快速記憶著在場所有人的長相、身高、服裝、神態、言行舉止等等。
這是她的習慣,主要是為了鍛煉大腦。她隻有瞬間記憶能力,如果超過三天沒有好好記憶,基本就會將自己記過的東西忘得一幹二淨。所以但凡是她學過的知識技能,都必須反複溫習,經常訓練,否則就要從頭來過。
安步將重新倒上酒的酒杯放在托盤上,剛準備邁步,身側忽然伸來一隻手,從托盤上取走了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輕輕握著杯口,幹淨整潔的指甲,在酒光下流轉著溫潤的色澤。
安步順著這隻手,轉頭看向它的主人。
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足足比安步高出一個頭,黃金比例的完美身材,深刻的五官帶著混血兒的特點,一雙冰珠般的眼眸,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鋒芒,站在敞亮的燈光下,鶴立雞群,氣質出挑。
這個男人,正安步她幾天前在餐廳接待過、被芝尼婭看上卻沒有約到的那位客人,隻是她已經不記得了。
簡寧煊拿了一杯紅酒,並沒有立刻走開,而是杵在安步身邊,目光犀利地盯著她。
安步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嗎?”
“你是不是在凱瑞絲餐廳做過服務員?”簡寧煊問。
“是的。”安步點點頭,“您是凱瑞絲的熟客?”
“不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簡寧煊不再說話,目光在她胸牌上的名字停留了片刻。
這是幾個意思?
安步心中納悶,她可不認為對方垂-涎自己的“美色”,那種冷豔高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好吧,雖然她確實算一個死人,但總是被人盯著,保不齊也是會詐屍的啊。
安步決定走為上策,對男人留下一個禮貌的笑容後,她端著托盤朝大廳中走去。
走了十幾米,她發現那個男人也跟上來了,沒有搭訕的意思,就是單純地跟著,保持四五步的距離。
安步:“……”你想幹什麼,你倒是說啊!像條尾巴一樣跟在後麵,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有多強嗎?
七、八分鍾後,安步終於忍不住了,停下腳步問道:“先生,請問你到底有什麼事?”
簡寧煊淡淡道:“我就是隨便走走。”
安步瞪著眼睛:會場辣麼大,你為什麼總在我身邊“隨便走走”?!
簡寧煊瞥見她眼中閃動的火光,麵無表情地問:“有什麼問題?”
安步:“……”上天給你一張坦蕩正經的臉,不是讓你用來裝蒜的。
“如果您隻是想隨便走走,那麼我建議你去餐桌那邊,既能品嚐美食,又能欣賞夜景。”安步給他指出了一條明路。
“我想做什麼不需要你幫我做決定。”簡寧煊的語氣毫無起伏。
安步:很好,我決定不了你做什麼,但我可以決定討厭你。
“抱歉,您請便。”安步轉過身,不再理會他,開始專心工作。
按理來說,如此出眾的男人應該備受追捧才對,他卻形單影隻,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既不與人交際,也不去和主人打招呼,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9點30分,梁父走到前台,先是例行致詞,然後高調地宣布梁和甫與元施詩訂婚的消息,齊齊舉杯慶祝。兩人在眾人的見證下,完成了訂婚儀式,大廳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接下來,就是眾人交杯換盞、相互寒暄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