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1 / 2)

自己身上靠,頭發絲黏進領口裏,癢的咯咯咯笑。

“怕什麼?怕我煩了一劍收了你們這一家子狐狸?”

“你肯定不敢。”錢小滿拾起來一塊月餅掰開,看是棗泥的,熱呼呼的香氣彌漫。

“你怎麼知道我不敢?”

錢小滿沒回答,自顧自啃月餅,啃了一會再想想,“你要是想收的話早就把我給收了,何必等到今天,看來肯定是不敢。”把另一半月餅遞給他,笑了:“你怕沒了我就沒人給你做飯洗衣暖被窩,也沒人晚上陪你聊大天了。”

錢清江也笑,就這麼看他,清淩淩的月光打到他臉上,濺起來一層薄薄的清輝。

“不是不敢……”

他沒去接遞來的那塊月餅,反而抓了他的手扯過來,貼上他嘴角,輕輕嚐了嚐,甜甜的。

“是不舍得。”

錢小滿愣了,一手抓一塊月餅杵在那兒,屋裏頭的歡笑聲好像又大了些,甚至蓋過了一點四下在微風裏搖曳的聲聲蟄鳴,月光似潮水,漲滿了院子。

臨風野望,紙鳶低放,聽鴻雁引好秋光。

雲繞茂林,風響空廊。

餘幾點雨,幾尾魚,幾處香。

月斜銅井,影塗高牆,回首賞燈火畫堂。

高臥北窗,芙蓉海棠。

把酒互酌,對君眠,夢黃粱。

番外之繁花似錦

梅神君今日從百花早會出來的又晚了些。

踏出宮門一眼先瞥見石頭後麵多出來個細長影子,愣了下就繞過去,一個躬身長揖到底:“這是等我呢?”

桃神君嚇一跳,驚魂未定張了半晌嘴,才發現原本編好的借口全亂了套,要說‘沒有’說成了‘看花呢’,最後幹脆紅了臉不解釋,看的梅神君微微笑。

“既然說是百花聚會,為何就獨留你一人?”桃神君進門先掀桌子,桌子掀的開門見山,“你又瞞我。”

“我哪還敢瞞你?”梅神君跳腳躲開,隨即拉住他圍著屋子兜了一圈,“你瞧瞧這屋子裏頭還有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你再摔打下去恐怕我這梅神殿就再也挨不下去了。”

桃神君甩開手,惱羞成怒又踹了桌子一腳,坐在一邊凳子上不說話。

梅神君嗬嗬笑,扶起來桌子,再仔細斟好了桃花釀,起身看桃神君坐在一旁還冷著臉,就把他手握進手心裏,又端起來酒盅送到他嘴邊:“這個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今兒終於忍疼拿出來,你不賞個臉?”

桃神君聽見,就奪過來杯子一飲而盡,抹抹嘴又重重砸回桌子上,指著梅神君的鼻子罵:“姓梅的你不是個東西!”

聲音吼的相當大,梅神君恍惚覺得窗戶紙都抖了抖,但接下來卻沒了聲響。

桃神君實在沒什麼酒量,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人從一個變成倆,他自己定了定,伸手就想把他扶正了,誰知道未及伸出手就一陣地晃天搖,眼前一黑就咕咚栽倒在了他懷裏。梅神君望那黃楊木桌麵子上又多了一道坑痕,不免心疼地歎口氣,把桃神君往自己懷裏攏了攏,將他鬢上垂下來的頭發絲替他抿回去,指尖觸到某處,遲遲不忍離去。

風推開窗戶,有光淌進來,地上剩下人的影子,千回百轉。

桃神君醒來的時候卻是躺在自己的桃花帳裏頭,半床暗紅壓的人腦門疼,他幹脆光了腳跳下床,趴在桌子上想自己剛才做的夢。

他夢見梅神君乘了一葉扁舟,仙風道骨站在船頭,腳下踩著明鏡似的湖麵,而對岸繁花似錦,紅的粉的紛紛擾擾卻怎麼都看不清楚是什麼花,隻感覺燦燦的映紅了半個天。自己站在這邊,離他近卻總趕不到湖邊,離他遠仍能看清楚他表情,看清楚了他衝自己微微一笑,最後飄然消失在了那花海裏頭。

這究竟算是個什麼鬼兆頭?桃神君呸了一聲,捏著眉心要倒茶,外麵的小神侍突然跑進來,撫著胸口邊喘邊說。

“桃、桃大人……梅大人、梅大人他……”

桃神君手一顫,茶杯嘩啦掉落下去,碎了一地。

他果真又騙我。

梅神君觸犯天條的事幾乎整個天庭都知曉了,獨蒙桃神君一個人在鼓裏。而就在前些天他還拉著他的手,嬉皮笑臉坐在嵐溪畔,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燥脾氣?以後若我不在了,誰還能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