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上麵一層厚厚泥灰,木盒是檀香木打造,外表陳舊卻結實,展昭費力的打開盒蓋,一團絹絲中包覆著一顆金黃的丹珠,驚見此物,展昭神色倏變,急道,“繼兒,誰給你的。”
小男孩拉著哥哥出門,指著堂屋,“哥哥你看,就是那個叔叔,他說在墻縫裡,叫我取出來給你。”
堂屋內空盪蕩的,根本沒有人影,展繼隻有三歲,還是靈識未封的年紀。展昭集中靈力去看,屋中一縷幽魂,穿著很十分古舊的灰布衣衫,看起來三十出頭,眼神溫和,臉上略有青須,正望著自己跟弟弟。
展昭睜大眼,隻覺得這人十分親切,心中不知是驚喜還是感激,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幾步,“您是,太爺爺。”
男人微笑,而後消失不見。
展昭望著手中的木盒,手不自覺顫唞起來,眼中有滾燙的東西滑落,這是狸花貓的內丹,太爺爺將狸花貓的內丹交給自己,玉堂,玉堂不用做狐狸了…
展繼拉了拉展昭衣角,“哥,你怎麼哭了?”
“哥沒事,哥有事先走,過幾天再回來。”
小男孩點了點頭,“哥哥再見。”
趕到雪山時已是第二天下午,展昭甚至沒回宅子,顧不得飄著的鵝毛大雪就向山上飛奔,一路上總是抑製不住的紅著眼圈,這條路,自己看著他走了兩年,還有自己不記得他的兩年,曾想帶他離開,卻知道即使是沒有人的身體,那人依然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堅持,隻是每次看著白色的身體與大雪融為一體,心中總會有說不出的酸楚。
極寒之地的山洞格外美麗,到處是凝結的冰柱,有的甚至已看不出厚度,雪天的微光透進洞穴,在冰寒中倒映出一片五彩斑斕,雪白的狐獨自坐在冰麵上,身上的皮毛甚至凝出了冰粒,它一動不動,身周仿佛有白光,將身體與周圍的冰雪融作一體。
展昭看著眼中又酸脹起來,輕輕喚了聲,“玉堂。”
小狐狸聽到動靜張開眼,見了來人匆忙起身,抖落身上的冰粒,“貓兒,你怎麼來了,這裡這麼冷,路又不好走。”
“玉堂,我找到內丹了。”語氣掩不住激動,凍得僵硬的手指摸索著掏出木盒。
打開盒蓋,一枚金黃的丹珠躍然眼前。
白狐愣在原地,小嘴張了兩下,吃驚道,“這個,從哪來的。”
展昭已抱他在懷中,頭抵在額前鬆軟的皮毛上,“是狸花貓的,太爺爺給了我。”眼中氤氳,脣角卻掛著笑,“你吃了它吧,吃了就不用等兩百年了。”
白狐抬起頭,漆黑的瞳孔如暗夜中的光,明亮溫和,“昭,謝謝你。”
“你傻了,謝我做什麼,這內丹又不是我的。”
白狐沒言語,紅了眼眶,傻貓兒,無論是做人做妖,都是那般傻,他留下的內丹該是給展青書的,卻不想那人根本沒動,世間因果循環,機緣巧合,說的就是這個吧,自然界的妖修煉本就不易,這丹珠是狸花貓修煉了五百多年的結晶,承載著一隻妖所有的心血。
“玉堂,不能用嗎?”
“能,我是想多看一會,我這就化了它。”白狐聲音有些嘶啞,對著丹珠吐了一口氣。
展昭看到那團金黃浮起,仿佛有生命般落入白狐口中,小狐狸被包覆在白光中,聖潔的顏色不染半點塵埃。
展昭知他在化丹,就坐在對麵替他護法。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洞穴外微光黯淡,白狐才終於張開眼,“貓兒,行了,那顆內丹已經融成我的了。”
說話間白光閃爍,男子漸漸浮現。◢思◢兔◢在◢線◢閱◢讀◢
高鼻梁,薄脣,眉如墨畫,不同的是那頭黑髮已經長到腰際,熟悉的容顏仿佛隔了一萬年,又仿佛就在昨天,展昭伸手觸上麵頰,脣角粲然。
白玉堂咧著嘴笑,從此往後,你的內丹永遠在我心裡,就像我的丹珠,早已融入你的骨血,我們擁有彼此,再也沒法分開。
男子將對麵人牢牢鎖在懷中,“貓兒,我能抱著你了,太好了,早了一百九十六年呢…”
展昭緊緊回抱住,手指觸上光潤的後背,又趕緊推開,低頭,身上的白光褪去,那人不著寸縷,“玉堂,你沒穿衣服,會著涼的,還是變回去吧,我抱你回家。”
寒洞外雪依舊落個不停,暮色中如一隻隻飛舞的玉蝶,藍衣人抱著懷中的白狐消失在雪山。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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