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父親猛然舉起了手中的手槍,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唔!”就在下一刻,他突然跪倒在地上,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取了力量似地,站不起來,連手中的槍也不能舉起,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的壓製著,隻能艱難的抬起頭,“為……什麼……”
“一個小小的巫術,對你來說或許是初次使用,但是安格斯已經要習慣了。”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亞克西斯唇邊勾起一抹嗜血的味道,“另外告訴你,我不會下地獄的,因為我早已經身處地獄了。”
“唔……啊,可惡!……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父親跪在冰冷的地上,他拚命地掙紮著卻依舊被烙在地麵上似的一動不動,他渾身劇烈的顫唞著,卻怎麼也不能擺脫巫術的束縛。
微笑地看著他,亞克西斯用欣賞的眼神看著他無力的嘶吼,許久忽然向我看了過來:“好了,不要再看這些小醜們的表演,安格斯,你應該回到爸爸身邊來了。”
③
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驀然便聽到該隱的聲音,昔日裏不慌不忙的優雅今天卻染上了驚慌,他大聲的說:“不!不可以!安格斯已經答應了我,要永遠陪著我!”
“哦?是這樣嗎?他可是你的親兄弟啊,該隱。《聖經》裏說過,該隱,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個殺害自己親人的人的名字,如今你依舊要做一個被上帝遺棄的人嗎?”
該隱沉默了,我看著他,大腦裏一片空白。昏暗的房間裏依舊隻有微弱的亮光,黑暗在靜默中氤氳,仿佛濃密的黑夜將人重重束縛。上帝遺棄的人、被上帝詛咒的人、永遠無法得到愛的人……該隱一直是這樣看待自己的麼?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想拚命大聲喊出來,我想告訴他不會孤單一人,他也會得到幸福,可是亞克西斯的話卻在我的耳邊的響起:“……他可是你的親兄弟啊,該隱。……”
我死死地攥緊了拳頭: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的身體裏流著和他一樣的血液!
半晌,空曠而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了輕輕地腳步聲,該隱向前走了幾步,看著二樓露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的亞克西斯。“父親,從小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你都會搶走,小鳥、布娃娃、還有小狗。每一次我都無能為力的看著那些可愛的東西離我而去,可是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帶走安格斯。”緩緩的說著,該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堅定,“如果,如果有他陪著我,就算被上帝遺棄,我也不會孤單了……”
看著他在微弱亮光下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忽然明白了。血緣的關係又有什麼?這隻是安格斯的身體,不是我,我隻是異世界的一縷幽魂,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正是為了該隱麼?終於再也忍不住,我大聲的喊著:“該隱少爺,我不在乎!我答應了你的,我要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聽到的聲音,該隱轉過身來看著我,微微一笑。他漂亮的眉眼間盈著淡淡的哀傷,卻更多的是溫柔的笑意,這暖暖的笑意在他閃著碧光的金色眼瞳裏脈脈流動著,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水汽。
“安格斯,既然你這樣想,那麼留下你也沒有別的用處了。”看著我們,亞克西斯翹起唇角,緊繃的線條隱隱夾帶著怒意。他推了推眼鏡,冷酷的聲音裏似乎有些得意,“德裏克,你可以解開你的巫術了。”
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德裏克?叫著這個名字的人,難道會是德裏克表哥?不會的,他是愛德華家的少爺,他是雖然有著殘戾的一麵卻依然會對我溫柔微笑的人,他不會巫術,這一定不是他!
腳步聲不緊不慢的響起,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了冰冷的回音,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亞克西斯身後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天空般湛藍的眸子依舊是那麼溫柔透徹的顏色,卻讓我感到渾身冰冷。
“我們又見麵了,安格斯,該隱。”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德裏克表哥,你一定是被迫的對不對?你怎麼會巫術呢?這些一定是他在騙我,對不對?”呆呆的看著他,我怎麼也不願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緊緊的盯著他的臉,我想從那張英俊逼人的臉頰上看到一絲無奈,可是他卻輕輕地笑了:
“安格斯,你還是那麼天真啊,我會巫術,是因為當年的巴托裏。為了讓她恢複容貌,我開始學習巫術,在用無數人試驗過之後,我便終於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