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段(1 / 2)

別放屁了,人又不是魚。唉,他那樣聰明的人,何至如此?”

“你不懂。”索萊木擺擺手,說道,“你雖然越長越歪,可是好歹天性寬和,縱然偶爾不是東西糊塗一回,事後也知道是非曲直,如何能明白他那樣偏執到不顧一切的心性?”

華沂:“……”

他隱約地覺得自己被索萊木數落了。

索萊木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你可知道有些人,他們明明既不講究吃,也不講究穿,卻偏偏要想方設法地揮霍自己的財產麼?荊楚便是那樣的人,他生而聰明絕頂,卻從來曲高和寡,世間沒有人懂他,人們隻當他是個出身高貴的亞獸,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表現出自己的價值,生來就註定要明珠蒙塵,混於魚目之間。或許唯有這樣的‘揮霍’,叫所有人都怕他、不敢直視他,提起他的名字便戰慄不已,才算解了他心裡這股與天生世俗的仇。”

華沂皺眉道:“你既然這樣明白他,為什麼方才不說出來?”

索萊木略顯刻薄地輕輕一笑:“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叫他臨死前心情平靜、死得其所對我有什麼好處,誰又來……”

他的話音突然一頓,隨後若無其事地接著道:“再者這不過是我一家之言,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蟲,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華沂搖了搖頭,他太累了,甚至沒能注意到索萊木生硬轉開的話音,隻是道:“我還是不明白你那亂七八糟揮霍來揮霍去的話……可他或者是生不逢時吧,世上也許有一天就沒有獸人和亞獸了。”

索萊木一愣:“怎麼說?”

“物競天擇,你看眼下行商亂竄,便是有些獸人遠行,也大多懶得自己走,願意騎著牲畜代步。打獵有刀槍劍戟,家中有芽麥連天……若是有一天大陸一統,連仗都不打了,還要獸人做什麼?”

華沂說完,又搖了搖頭,也不等索萊木答話,便自己站起身來,將沾染了血跡的袖子輓起,不再看荊楚的屍體,負手往山穀中大步走去。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的獵人,終於獵到了那隻狐狸,拿在手中,卻沒有什麼欣喜,隻是仿佛解脫……以及想要一頭倒下去睡個顛倒浮生的疲憊。

但在那之前,他得去看看長安。

長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海珠城中,他自己的帳子、自己的床上。

他渾身都被包紮起來了,試著動了一下,隻覺得整個人給綁得像個僵屍,連手都很難抬起來。

他先是不分東南西北地愣了一會,隨即想起來了那場叫他精疲力竭的大戰,於是猛地坐了起來,握住自己的右腕。

而後,長安的臉色從慌張變成了凝重——右腕可以用,可是使不上力氣。

那一刻,長安對自己的身體仿佛有了某種奇特的感應,他就是有那種感覺,知道自己即使拆了繃帶和藥,也說不定……再不能用右手拿刀了。

一想到這個,長安整個人都凝固了片刻,然後他忽然脫力一般地仰麵倒在床上,胳膊橫在臉上,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點脆弱叫他多日來所$

不過,他們最終沒有追上阿葉,她作為醫師,平日裡漫山遍野地找藥材,似乎對城中大小道路比巡城的城守都要熟悉一些,不被抓到是輕而易舉,獸人們最終隻在海邊高高的大礁石邊緣找到了她衣服上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