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徹底。

大約是看出了我那微不足道的倔強,夏宇終於還是開了口,帶著那道令人討厭的了然於心的微笑:「聽說你是財經版記者?」

我堅持著自己的固執,對他肯定式的疑問句不予置評。

「那麼,你該很清楚所謂上市公司的運作方式。

你知道,向公眾發行股票後董事就須非常小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股票可以讓你籌集大量資金,也可以讓你失去公司的操控權擁有權。

對此,夏家向來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平衡,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牢牢抓在自家人手裡。」

他笑,露出一口整潔白牙﹔「感謝你跟小妹,她這麼一出走,夏氏企業股價大跌,誰都知道小妹跟林家聯親背後象徵著兩大家族的合拚,她出走便代表著合拚失敗。」

他頓了頓,眼內有類似悲哀的情緒流動﹔「我們的無奈在於,所有人都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陷落在整體的一小部分中,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包括掌權的老爺子,若有選擇,他也不會逼這寶貝女兒嫁一個大胖子吧。」

那道悲哀隻在他臉上停留了極短的時間,像夜空的流星一閃而過,讓人懷疑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股價大跌為我造就了一個吸納的好機會,隻是,那還遠遠不夠,我現在手頭上的股權與夏家的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壞消息已經充分反映在股價上了,再買入隻會付出巨大代價來托高價格。

所以唯一的方法是夏家有人出讓手中的股票,而,我已經讓其中兩名股東必須出售股權抵債了,隻要是市場上的價格夠吸引。

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不算太多,但他們一出讓,我手上37%的股權便剛剛好,可以控製公司,所以,夏氏企業的股票必須升,夏雪必須回來完成婚禮。」

夏宇給了這麼一個結論,聲音低低的,都掉在木造地板上,擲地有聲。

最美麗的時候我遇見誰-32

更新時間: 10/26 2007

夜色層層疊疊,水墨畫一樣渲染著暈開,過一陣子就失了分寸,塗得過分均勻了。

我看見窗外的街燈眨巴著眼,亮了。在我說﹔「所以,夏氏企業的股票必須升,夏雪必須回來完成婚禮」這句話的時候。

像是傳染了我當時的恐懼,夏在我懷內顫唞了下,我連忙將她摟緊了些,安慰她,也安慰我自己。

她重重嘆了口氣,捧住我的臉,一雙眸子在昏暗散渙的燈光下似有水波流動。

她吻我的臉龐,及唇,花一樣柔軟,叫人忘憂。

「我那可怕的大哥啊~~~」她的吻在我額角流連,帶著安慰的味道﹔「其實不該都怪你的,我善良的周,怎麼鬥得過狡猾的大哥呢?」

我聽得有些發愣......有甚麼在腦中閃過﹔「難道,」我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夏就滑跌了下去,枕著我的腿﹔「難道一切都是假的?」

她一臉的複雜,像是看到寵愛的孩子遇到挫折做了傻事,覺得好笑又有點心疼的表情﹔「我不好,沒有跟你仔細解釋家裡的情況,發生了事又不肯問個清楚。

唉...當初說清楚就好了,怎會落得二人這麼狼狽?」她嘆氣,聲音悶悶的。

「我有兩名哥哥,據我所知,都是嫡親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不擅樂理,卻非常懂得摸對方心理,他是心理學及管理學雙碩士,爸爸早就將生意都交給他打理了,哪有奪權之說?」

我打了個寒顫,那個人早就看穿了我嗎?

「可是,他應該知道我一跟你提起謊言就穿了。」

「他摸準了你會忍著不說,一如他知道我的倔強不容許我開口問。他隻是沒算到文清會來找我,他大概以為妒嫉會讓人寧願毀滅了對方。」

「那這幾天?怎麼沒人來打擾我們?」

夏仰著頭看我,牽過我的手細細地輕咬,然後將她細長的手指與我的交纏,笑:「我跟大哥談好條件了,所以,再也不用擔心。」

我握緊了夏的手,不敢問她所謂的條件,心裡隱約明白,或者這一切都在夏宇的算計之中了,包括我與夏短暫的別離與這次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