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聲四起。雍州城下無數韃靼兵借助雲梯衝擊著城牆。空中箭失橫飛,不時有韃靼兵中箭從雲梯上摔下去被後來衝上的人踩成肉醬,城牆守城兵不時有人中箭掉下城牆,從十幾丈的城牆上摔下,絕無生的希望。戰場上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幾文錢的一支箭矢便能逝去一條人命。
空中人體和箭失交織成一幅殘酷的畫麵。整麵城牆上都已是濕淋淋的,不是水,是血。鮮血沿著城牆的磚石縫隙流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小型血湖。
所有人都像是失去了理智,隻知道用手中的兵器打擊著同類將他們殺死。不是他們不理智,而是環境不允許他們有理智。麵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敵人,看著昔日自己的好朋友好戰友一個個的倒在自己的腳下如何還能保持理智?所有人都會抓緊手中的兵器砍向敵人,為自己的朋友戰友報仇,即使再怯弱的人都會如同瘋子一般舉起屠刀,用盡自己的力量殺死盡量多的敵人,直到自己再也揮不動刀,直到自己血濺五步。
城牆上的指揮塔內,一個身披鎧甲腰掛佩劍的年輕人眉頭緊皺,看著大批的敵人不斷的衝擊著城牆,看著城牆的一個個士兵倒下去不禁一陣心痛。“傳令後勤部運送更多的箭失滾石和火油上來,傳令前軍緊守城牆不許敵人前進一步。”年輕人皺著眉頭道。“得令。”一直在邊上守護的親兵急忙跑出去。
“江將軍,這可如何是好,我們的兵都快打沒了,不如我們棄城吧,我們就剩五千兵馬了,敵人還有八萬,這城我們守不住的。”邊上一個人焦急的說道,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正是一個太監。
“徐監軍,請注意能開你的言辭,再擾亂軍心休怪我不講情麵。”年輕人冷哼一聲說道。
徐監軍一愣,接著便是滿腔的怒火。從來都沒有人敢和監軍說硬話。行軍打仗時雖然調動指揮軍隊的是將軍,可每個將軍都會跟有一個監軍,監軍的作用是監督將軍對於軍隊的調動指揮,回朝後向皇上彙報。監軍的彙報直接關係到將軍的軍功和封賞,所以實際上很多軍隊的指揮權雖然在將軍手中,但決定權卻在監軍手中,那些強硬的對於監軍無禮或不聽從的將軍早就被監軍進讒言給打壓了下去。監軍都是皇上身邊重用的太監,皇上對他們的話一般都是很相信的。所以軍中實際的權力都在監軍手中,實際上監軍就是軍中的太上皇,徐太監作為皇上最寵信的太監一直以來都是將軍對他恭恭敬敬,什麼時候敢對他這麼說過話,更何況這還是個剛剛進入官場的毛頭小子。這讓徐太監如何不怒。“江忠,別給你臉不要,我說棄城你敢不從?信不信我回朝後參你一本讓你做回你的白麵書生。”
“徐監軍,你的職責隻是監督,爾敢越權要脅於我?我們身後就是大片平原,我們若是退了韃靼鐵騎便可以依靠靈活優勢直逼皇城,所以我們絕對不能退,我誓與雍州城共存亡。”年輕人一臉憤怒的說道。
徐太監卻是不管城的存亡以及年輕人的大道理,他隻關心自己的生死,他隻知道城不可能守住,他隻知道破了自己會死。徐太監知道不可能說動年輕人,所以憤怒的冷哼一聲獨自退出指揮塔。
年輕人看也不看一眼徐太監,他隻關心城下的戰局。
年輕人名叫江幕寒,自幼讀書,十九歲高中狀元被譽為一代天才。他進入官場後日漸發現國家的兵力孱弱,一心為國的他辭去十幾年努力高中的狀元,回到家中苦讀兵書拜師練武,又是五年後考中武狀元並自己改名為江忠。又是三年的努力,經過多次防禦韃靼進犯邊境獲得的軍功終於作了將軍,並因為善於防守獲得了護國盾的稱號。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他的榮耀,隻有江幕寒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麼討厭這個稱謂。江幕寒自己知道自己善於防守,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他善於防守,隻要江幕寒自己才知道自己更善於進攻,隻是國家的財力與軍隊不允許他進攻,因為進攻總是比防守消耗的資源更多,國家消耗不起,即使防守的消耗國家擔負的也十分堅苦,又何來資源讓他進攻。
江幕寒看著城牆上不斷身死的士卒一陣淒苦,他也知道城守住的機率太小,小到幾乎沒有。先皇剛剛去世韃靼便舉全國之力進攻,新帝對於國家的運作還不清楚,局勢正處於動蕩之期,便遭到了韃靼的猛烈攻擊,這人國家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這座雍州城已是阻撓敵人大隊騎兵進攻的最後屏障,雍州城絕對不能丟,但是城已經被困死了援軍不能進入,原本兩萬守軍這場丈持續了半個月,隻剩下了五千人,而且許多士卒都帶著傷,敵人雖然由於死傷減員七萬,但剩下的八萬人全都剛剛參戰的生力軍。也幸好韃靼人世代生活在草原上隻擅長衝鋒遊擊作戰,不擅長攻城,否則以城內的守軍數量在絕對的人力差距下絕對已經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