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麽示好了,可不可以理理我?
舉得手都酸了,這人才拿起毛巾,拭了拭額上的汗。
季溫良一喜,道:“啞巴哥哥!你也是來治病的麽?”
“你叫我什麽?”對方的臉刷地拉下來。
啊!原來啞巴哥哥不啞巴。
季溫良方巾都忘記要回來,趕在他拔劍之前跑掉了。
後來,季溫良打聽到,這位哥哥不是啞巴,也不是來治病的,他叫封澈,是這裏的少主。
封澈,封澈,那就叫澈哥哥好了。
“澈哥哥!”
從那以後,隻要沒人給他診脈,季溫良便跑去封澈那裏。
這一天忽然下起了暴雨,季溫良本想乖乖待在房裏,卻又無法抑製地想去桃林看看,最後,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心。
沒想到,封澈竟然在桃林裏罰跪。
季溫良急匆匆地跑過去,將傘遮在他的頭頂。
“澈哥哥,你幹嘛,你幹嘛跪在這裏。”
封澈不說話,雨水順著額頭向下滑。
季溫良拽著封澈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
“這麽大的雨,會生病的!”
“你走罷!”封澈推開他,一臉堅毅,“我犯了錯,該罰。”
季溫良抬頭看了看天,忽地跪到他身邊。
“那我陪你一起受罰。”
封澈沒有生病,季溫良卻倒下了,發了高燒,昏昏醒醒。
也許是心中有愧,封澈天天都來看他。
“你好了嗎?”
“沒有,”季溫良啞著嗓子道,“在床上待著太無聊了。”
封澈沉默了半晌,問:“那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季溫良想了想,“澈哥哥,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劍。”
封澈把劍取來,遞給季溫良。
“小心,它很鋒利的。”
不僅鋒利,還很沉,不過很好看,尤其是上麵繁複的暗紋。
封澈看他很喜歡,動了動唇,說:“這是師父送給我的。”
季溫良把劍還給他,“我就是看看,我不要。”
“那你還想做什麽。”
“澈哥哥,我……我困了。”
季溫良聲音越來越小,頭一栽,睡了過去。
封澈再在來時,季溫良正坐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你怎麽了?”他心一慌,快速走了過去。
季溫良抽抽噎噎地道:“澈哥哥,我要死了。”
“誰說的?”封澈突然變得很嚴厲,“我殺了他!”
季溫良一怔,淚珠掛在睫毛上,顯然是被嚇住了。
封澈看著他紅紅的眼睛,柔和了語氣,道:“誰告訴你的?”
“澈哥哥,你不要亂殺人。”
“我不殺人,誰跟你說你要死了?”
“沒人告訴我,是聽師父談話時說的,我的病不能治了,除非有憶苦寒。”
“憶苦寒是什麽?”
“是一種藥,生長在雪山上。”
“那有什麽難的?我去找便是。”
季溫良又掉下了淚。
“找不到的,雪上那麽大,而且書裏都沒寫過憶苦寒。”
“書裏沒寫,又不代表沒有,雪山再大能怎樣,我去找,一年找不到,就兩年,兩年找不到,就三年,總能找到的。”
這天晚上,封澈決定了兩件事,第一,把心愛的劍送給季溫良,第二,去雪山找憶苦寒。
可等他第二日去找季溫良時,卻被告知人已經離開了。
而季溫良,也因為喝了一種藥,忘記了這段回憶。
季溫良醒來時,天剛剛亮,他支著胳膊從床上坐起,侍女立刻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