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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獄
地牢裏永遠都是灰暗色的。
四麵的牆壁已經有條條粗深的裂紋,牆角蜘蛛網叢生。什麼東西都沒,唯獨一張小桌和一堆枯黃的幹草被人堆砌在牢室的一角,占據了整個囚室的大半。
幾隻老鼠仿若無人的從草堆中穿過,跑了出去。唧唧吱吱的叫囂似乎習慣了有陌生人的存在。
我望了望有些發黑了的新“床”,上麵散發著一股股汗臭和尿騷氣味。不由得用手遮掩了一下鼻子。雖然我一向有些潔癖,但畢竟知道進了這個地方很多東西也不得不隨之改變。
桌上點燃了一支蠟燭,一閃一閃的明暗把陰黑的牢房照的有一些搖曳恐怖,一隻蜘蛛忽然一晃一晃的從臉前掉了根蛛絲滑了下來,我一驚,慌張的向後猛退了去,誰知竟撞上了牆,一時間疼得我咧開嘴來。
真是流水落花春去也!苦澀的一笑,想不到我也會有今天。 天性喜潔的我也知道,現在的情形也容不得我這樣的犯人挑三揀四。說不定今晚還不到就被人拉出去砍頭,或者是五馬分屍。
看著這麼一個我一直認為與我絕緣的地方,我忽然想起雲兒,她腹中還有四月大的孩子,是不是跟我一樣住在這麼個陰暗的牢房,她比一般女子更為嬌弱的身子在那裏不知能呆平安呆上多久。也不知道他們給她送了飯菜沒,不知她吃下了沒,還有三歲的拓辰。
遲疑了半天之後,我終於決定叫牢頭來。幾次大聲的喊叫之後,矮小厚重的木門終於咿呀一聲被人打開。一個揉著眼睛拿著夜燈的人一晃一晃懶洋洋的踱步進來。
“幹什麼呢,叫什麼叫啊。”他的眼睛斜出一條縫輕撇著我,一隻手拿著隻竹簽掏著牙,帶著酒飽飯足後滿足的神情,一麵還打了一個響咯。走進,他見了我遮掩鼻子的手,嘿嘿一笑,繼續道:“真想不到您會來這裏呀。不過既然來了這兒,就給我老實點吧。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這個地兒已經算是最好的了,這可是上麵讓我專門給你單獨的,敢給我嫌東嫌西的,嘿,也不是抬舉了點。”
我上前一步,說道:“誤會了,罪臣現在能有此待遇已是知足。隻是想到妻兒不知現在如何心中十分的焦躁,你能否幫忙疏通一番,向上稟告罪臣之意願,便是了卻心願一場。”
那人撇我一眼,好半響才冒出一句:“你現在這樣,別說是你的老婆孩子了,就是想保住自己也難。。。。那好,我幫你向上麵的傳達一番,但你做好準備吧。”
我看著那人慢慢移至木門,然後晃晃悠悠的燈火消失不見,才在牆角的草垛中慢慢蹲下:想不到,堂堂曾經聲名顯赫的三皇子,卻也成了如此被人睥睨的地位了。但這隻是開始而已吧,我想,不知怎樣他,他們才會讓我趁他們心如他們意的死去。菜市口問斬?也是,當無數人群用鄙夷的眼神說著:這個人大逆不道,居然謀反。。這些話,用菜葉子砸向我。在屈辱之中問斬,這估計也了卻了二哥的心意了。
想了想,不禁笑出聲音來。可是聽起來卻那麼的尖銳,猶如沙石在地上尖尖的磨,一遍,又一遍。
一月之後的午夜。月正濃。
在熟睡之中我忽然被人推醒我張開朦朧的眼,僅看到一人穿著黑色的夜行服蹲在我身旁,一手拿著劍另一手在搖醒我後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出聲。我不語,隻是小心翼翼的上下打來那個眼前之人:是敵是友還未清,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