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句是讓朱玉紋心中一暖的:君手中權力尚未穩定,過分插手江湖恩怨亦有可能是朝中大臣的反間計謀,還望君能思酌再三。

他的思臣,終歸還是心係於他的吧。

這封信成了朱玉紋日後在宮中穩固皇權,在沙場禦駕親征的一道光,讓他能摸索到方向,一直前行。

不久,新皇倒騰國庫,將其全部換成糧草,供前線士兵擊退蠻夷之用。此舉遭受到了以右相為首的一幹大臣的反對,他們在金鑾殿外跪足了一天一夜,有些甚至因此一病不起,都說新皇的決定猶如讓王朝自行走向毀滅,從古到今哪有這樣的做法?

飽受非議的同時,新皇的處地也越來越危險,若非遺詔響響,他們怕是早已推翻了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君王了!

同年六月,陳伯明的營帳內,一幅一目了然的地形圖展示在牆壁上,上麵寫滿了路線以及一些尋常人看不懂的東西,四個老將穿著盔甲,他們都是軍中的主心骨,此時卻一籌莫展的站到一處兒,有兩個甚至還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陳伯明,開口問道:“老陳,你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早上的突襲本是輕而易舉,為人不讓他們乘勝追擊?這場仗都打了一個多月了,你是想把城池一帶都巴巴送著讓他們自己來取嗎?!”

其他三人紛紛附和,他們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二十幾年來保家衛國,打的勝仗比自己的年齡還多,說起早上的開戰,勝算少說也有七八成,怎麼就憋屈的不成樣子呢!

陳伯明年過四十,比他們都小一輪,可是在軍中是最高的將領,隻見他抿著厚嘴唇,不發一語,眼珠子卻死死的盯著牆上的圖紙,裏麵包含了多少私人恩怨,也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有時候家國有多深,思怨就有多重。這是他保衛了多年的土地,可隻要一想起這土地上還生長著一些知名卻不能言明的人,他就恨不得卸下自己的戰甲,讓王朝明日就得以覆滅。

“我自有打算。”

其中有一人忽然開口:“你不會是想……”

後麵的話代價太嚴重,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誅連九族的下場。

氣氛沉默下來,進來報告的小兵打破沉寂,他道:“啟稟將軍!皇上,皇上駕到!”

“咯噔!”

桌山的水壺都被打翻了,他們顯然完全沒預料到在距離偏遠的邊境,居然還能聽到這個通報!

出外迎接之時,看到了一身灰金戰甲的年輕帝王,闊別多日,仿佛又從他眼中看出了不一樣的神采。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玉紋親手扶起了他們,話語間卻不帶一絲的溫度:“但願下次高呼萬歲,是在拚死的戰場上傳來的勝利呐喊!”

一時間無人敢接話,甚至沒人敢抬起頭來。

皇帝禦駕親征的消息慢慢傳開來,留在八方風雨周圍的兩個侍衛,還是特意找了機會將此事告訴了溫太醫。

“什麼!胡鬧!”

三秋許久沒有拍桌子發火了,他急的來回踱步,不滿的怨訴:“我不是告訴他要沉得住氣麼!眼下皇宮空無帝王,多少人等著在暗中搞自己的小動作!他能預料到嗎?!”

兩名侍衛稍稍驚訝,也是好久都沒看見溫太醫這麼大火氣了,上次還是在皇子十六歲的時候,具體是什麼他們並不清楚,隻記得那時候溫太醫紅通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他這人就是……就是容易無理取鬧,你們怎麼不阻攔呢?”

“太醫,屬下哪有這樣的權力?皇上……他隻聽您的話呀?要不您考慮一下,現在回去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