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
他帶兵打仗習慣了,驟然不能摸兵器,手癢難耐,就買了塊叢林地,撒進去些活蹦亂跳的野物,偶爾來放鬆心情。
二人下馬,韓將宗去取弓箭。
駱深指著遠處道:“山雞!”
韓將宗拿著弓箭轉身隨手一拉,將弓拉圓,一鬆手——
“嗡——”
精鐵打造而成的箭尖飛奔而去“嗤!”一聲釘在了百米開外的一隻半身孔雀藍的山雞身上。
“將軍好箭法!”駱深笑著讚美,附帶鼓掌。
韓將宗轉頭,衝著他眨了眨左眼,笑了起來。
“給,”他將弓遞給駱深,“試試。”
駱深沉默接過,然後挑了一根筆直嶄新的箭。
韓將宗指著一處道:“那裏,野兔子。”
若不是他提醒,駱深根本沒看到有什麼野兔子。
他趕緊調整方向,然後雙腿繃緊站在地上,搭弓拉箭手肘發力向後而去,瞄準遠處,箭尖與視線同齊。
身條修俊,肩背挺直,腰窄腿長。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般好看。
“嗖——”
箭尖向遠方急速飛去……
射歪了。
皮毛都沒有挨到。
野兔受驚,撒腿跑遠了。
“……”韓將宗張了張嘴,正巧駱深扭過頭看他,他一本正經的拍了怕手,誇獎道:“太漂亮了,不愧是我少爺,射箭姿勢真標準。”
駱深瞟他一眼。
“野兔狡猾靈巧,確實不太好射。”韓將宗寬慰他道。
駱深來了勁兒:“什麼好射?我近日必得獵一樣回去給你燉湯喝。”
韓將宗怕他真射不著發脾氣,便提前說:“野物熬出來的湯一股子腥味,不好喝。”
駱深瞪著他。
韓將宗一挑眉,摸了摸挺直的鼻梁。
倆人往裏走了一段,韓將宗如鷹雙眸四下一望,往遠處抬了抬下頜:“那裏有隻梅花鹿,試試。”
他心想這個離得近,目標還大一些,應當簡單點。
不料駱深環視一圈,“哪呢?”
韓將宗轉頭看他,駱深有些莫名其妙:“怎麼?”
“眼睛長得挺水靈,怎麼眼神不好使呢?”韓將宗一指遠處,跟枯枝敗葉幾乎融成一體的梅花鹿:“這麼……大,看不見嗎?”
他若不指出來,還真看不見。
顏色同周圍太接近了。
駱深抿唇抽箭,往弓上順暢一搭,屏氣瞄準。
韓將宗看他方向微調幾次,忍不住道:“再不放箭,鹿可要跑了。”
“嗖——”
箭出手,破風聲響起,同時還有駱深的一句話:“這不是放了嗎?”
長箭紮進樹叢草窩裏,梅花鹿逃跑了。
駱深:“是不是這弓不好用?”
弓應當是好用的,因為剛剛韓將宗已經試過了,並且箭無虛發獵到了一隻山雞。
韓將宗已經後悔了。
他一臉凝重的目視前方,看也不敢看駱深臉色,更別提說風涼話了。
“你教教我吧。”駱深把弓遞給他。
韓將宗接過,順手把箭簍掛在肩上。
其實駱深根本不用教,隻看他剛剛的標準姿勢就知道,之前必定請師傅來單獨教導過。
韓將宗練兵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來他問題出在哪。
然而“花架子”三個字,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兩人繼續往深處走,腳下的泥土枯枝也越來越多。突然,韓將宗腳下一停,低聲道:“還是那隻鹿。”
這回不等駱深問,他主動抬手一指西北角:“鹿角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