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回來之前,我也是一直很猶豫,但是回來之後在家裏住了幾天,不怕各位領導笑話,為了我讀書,我家裏現在已經被劃為貧困戶了,還需要上級扶貧,我爸今年六十五,我媽六十二,我要是在上海落腳,是,我自己可以生活的還算可以,但是要有能力買房子,然後把他們接過去,至少也得五年的時間,我還年輕,能等,但是他們等不起了,這是一個主要的原因,我想留下來陪著他們過日子,就這麼簡單……”
“當然了,我回家鄉陪著他們過日子,可以有很多的方式為家裏做點事,讓家裏脫貧,我也有信心一年就可以辦到,但是我在村裏轉了轉,和我家類似的還有幾戶,也是被上級領導承包的貧困戶,其實這些都是最貧困的,其他村民過的就好嗎,我是農村來的,我心裏最清楚,而改變這樣的狀況的辦法,最有效的還是政府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我就想著能從政,或許將來我能為他們做點事,哪怕是很小的事”。陸智遠說道。
陸智遠說這番話的時候,態度非常的誠懇,臉上幾乎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這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樣,但是這個問題是戚明山現場提出來的,陸智遠說的這些也會有人去查,說的真假一問便知,不是可以編造的。
戚明山不動聲色,內心裏卻是暗暗點頭,這個問題回答的,於公於私都照顧到了,沒有任何的大話空話,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戚明山內心裏早已有了定論。
戚明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看了一眼身邊的程曉婷。
程曉婷立刻會意的笑了笑,看向陸智遠問道:“剛剛你在咱們縣的地圖前站了那麼長時間,看什麼呢?看出什麼來了?”
陸智遠一愣,沒想到自己在看地圖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和其他兩人在會議室裏被監控了,他隻是想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麵對這麼一個女縣長,陸智遠從她的簡曆上看到她不是本地人,包括縣委書記戚明山也不是本地人,程曉婷離這裏很近,是隔壁縣的,是從當地的副書記調到湖陽縣當縣長的。
“以前看的地圖也就是咱們省的地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咱們縣的行政區劃地圖,真大啊……”陸智遠開口說道。
“有什麼想法?”程曉婷問道。
“全縣十一個鄉鎮,以大洋河為界,河北六個,河南四個,除了臨山鎮被大洋河橫穿之外,其他基本都是以大洋河為界,河南的這四個鄉鎮加上臨水鎮,是比較富裕的,因為我的親戚有不少在河北幾個鎮,其中我姥姥家就在河北麵最窮的九壩鎮,我以前隻是知道河北窮,但是沒這麼直觀,現在從地圖上看,也不明白為什麼,一條河真有這麼神奇的能力,河南河北差這麼多,我也想不明白”。陸智遠搖搖頭說道。
程曉婷原本也沒指望他能說出這麼多來,而且問題看的很深刻,一句話就能點到問題的實質性,要不是自己也是興趣所致問出這個問題,她也會懷疑陸智遠做過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