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桌子,上麵堆的都是一些舊報紙和廢棄的文件之類的,還有其他人擦桌子的抹布,總之是滿是汙穢。
林樂然走了之後,一屋子四五個人都盯著陸智遠看,但是沒有一個起身幫忙的,這是陸智遠上的第一課,那就是在官場上不踩你就算是幫你了,如果幫你那是天大的恩情了。
“秦主任,這些東西都放哪兒?”陸智遠想到,這些東西不能堆在桌子上,堆到桌子底下自己連伸腿的地方估計也沒了,所以怎麼處理這些東西,也要請示這個大辦公室裏唯一的領導秦剛強副主任。
秦剛強看了看陸智遠,又看向他對桌的那個正在嗑瓜子的少婦道:“給老胡打個電話,讓他來收了吧,這些東西都是去年的了,早就沒什麼用了”。
開始時陸智遠還以為老胡是誰呢,等到老胡來了才知道是個收破爛的,而且他也才知道就是收破爛的老胡也是鎮上一位領導的親戚,不然的話鎮政府的破爛賣給誰不是賣,所以關係無處不在。
“你和鄭書記啥關係?”
“那個,姐,我怎麼稱呼您?”陸智遠問道。
無論是秦剛強還是林樂然,都隻是介紹了陸智遠,但是至於辦公室裏的這些人哪個是哪個,沒人介紹,所以陸智遠隻能是自己問,而且他也看出來了,林樂然和辦公室裏的這些人關係很微妙,好像沒人拿她當回事似的。
“遲文莉,問你呢,你和鄭書記是啥關係?”陸智遠賣完了破爛,在洗手間門口洗手的時候,遲文莉從女廁所裏出來了,一邊洗手一邊問道。
陸智遠笑而不語,不是不想說,是沒法說,自己該怎麼編自己和鄭文雨之間的關係呢,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行,嘴還挺嚴的,那你知道你坐的那張桌子是誰的嗎?”遲文莉問道。
陸智遠一愣,問道:“怎麼了?那裏還有別人?”
“是啊,有別人,不過是以前的事了,那人死了,你沒聽說過嗎,去年的時候,臨水鎮黨政辦副主任跳樓自殺了,就是從這樓上跳下去的,那張桌子就是他的,秦副主任原來和他對桌都挪了,你現在倒好,坐到他的座位上去了”。遲文莉說完,洗洗手走了。
陸智遠雖然不是很信這些事情,但是林樂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吧,為什麼會把自己分到那個地方坐呢,這下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收拾東西的時候那麼多人都在呆呆的看著自己了。
他回到了辦公室裏,站在那個桌子前,端詳了好一會,這才下定決心坐了下去,一旦坐下去之後,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還扭頭看了一眼遲文莉,開始時臉色還是好好的,但是當陸智遠展顏一笑,大白牙露出來後,遲文莉嚇的明顯一哆嗦。
“小陸,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忽然間,他聽到了走廊裏傳來了鄭文雨的聲音。
陸智遠來不及再裝神弄鬼了,立刻站起來去了鄭文雨的辦公室。
“這是我剛剛起草的文件,你打出來,然後修改一下再交給我看看”。鄭文雨隨手把一疊稿紙交給了陸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