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他那個性子,還故意氣他。
十郎說:師兄,你可不能一直這麼慣著他。他生來就是皇子,嬌慣之氣難免,你這個做師父的畢竟是師父又不是他爹他娘。
溫逸微笑,說:這孩子也就是在我麵前能放開些,在別人麵前可是一個有模有樣的東宮太子。
十郎說:你這麼說我才更擔心。
溫逸問:怎麼說?
十郎回答:早上我以女色誘他,他竟然半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溫逸微笑: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再說修仙最重要的是去除□。
溫逸笑過,卻是沉思。十郎知道自己說的話他已經聽進去,起身去看窗台上的一盆植物,很小的一株,幾片綠綠的葉子,一個花骨朵含苞待放。
十郎伸手,溫逸道:莫動!
十郎問:怎麼了?
溫逸說:這不是普通的茶花樹,也快修成正果了。
十郎看那盆中澄淨的水,疑道:難道你用你的元神之水來養花?太奢侈了吧。
溫逸笑:隻是一粒茶花種子偶然飄了進來,也是緣分吧。
十郎皺眉:你早晚被所謂的緣分拖累!
溫逸說:前世因緣,才有現世的牽絆,這都是注定的。
十郎道:一旦有了羈絆,生生世世也擺脫不掉了。
溫逸問:既是羈絆,又為何要擺脫?羈絆本身即是一種存在方式。
十郎道:又像老頭一樣滿嘴歪理邪說!
溫逸問:知不知道師父最近的行蹤。
十郎歎氣:誰知道又醉死在哪的溫柔鄉了。
溫逸也歎氣,說:師弟——
十郎說:你千萬不要叫我師弟,準沒好事。
溫逸說:你回昆侖山吧,我放心不下。
十郎沉思,說:你讓我回昆侖山,是將最壞的打算都準備好了。
溫逸點頭,說: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麼事,請替我守護昆侖山。
十郎歎氣,說:師父說的沒錯,你最終會被自己的善良毀了。
溫逸來到寅生房中,寅生將枕頭捂在臉上,生悶氣。
溫逸將枕頭拿到一邊,寅生翻個身對著牆。
溫逸說:你師叔已經回去了,讓我向你問好。
寅生悶聲答道:誰稀罕他做我師叔。
溫逸問:你既然不當他是師叔,又為什麼對一個不相幹的人生氣?
寅生坐起來,答道:我見他跟你那麼親密,我心裏就是不舒服。
溫逸沉聲說道:寅生,你已經長大了,不該如此依賴我。
寅生小聲嘀咕:我那有依賴太傅……
溫逸說:不論是親人還是朋友,總歸有離去的那一天。所以,太深的牽扯隻是一種負擔。
寅生問:太傅的意思是生兒是你的負擔?
溫逸歎氣:你遲早會明白的。
寅生問:太傅是不是覺得生兒還是個孩子?
溫逸笑:不,寅生已經長大了。不調皮也不貪玩,讀書認真練功刻苦,偶爾也會關心別人了。
寅生低頭道:生兒錯了,生兒不該太依賴太傅,太傅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該生師叔的氣,下次我一定向師叔道歉。
溫逸心頭一暖,扶著寅生雙肩,寅生撲到他懷裏,低聲道:太傅,生兒控製不住,總覺得太傅就如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怎麼放都放不下。
溫逸輕輕撫摸他的後背,寅生啊,我們本身就是彼此的一部分,怎麼可能輕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