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一個褐發男孩開了門,有些警惕地打量著兩個陌生人。拉爾夫突然有些不爽,難道佩恩又帶他來見“老情人”了?之前的愉悅心情立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就在他不耐煩地想要轉身時,佩恩開口問道。
“請問這裏是查理.維爾家嗎?”
拉爾夫愣了一下,這個名字非常耳熟,但是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你們認識我祖父?”男孩歪頭說。
“我們是他的朋友,可以見見他嗎?”佩恩說完後拉爾夫立刻想起了這個名字屬於誰——照顧了他近十五年的老管家。拉爾夫立刻緊張地連手都不知道要怎麼擺,他突然有些氣惱佩恩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他。
這時男孩身後出現了一個婦人,詢問了他們的來意後便請他們進到了屋裏,客廳裏的壁爐燃燒著暖暖的火焰,仔細觀察他們發現連家具擺放的位置都和那座老屋有一絲相似,不過這裏卻更加溫馨,黃色碎花的壁紙,手工拚布的布藝品還有熏香用的幹花,都讓人感到一絲家的溫暖。
拉爾夫看著掛牆上的家族照片,那個不拘言笑的老人挺直腰板的模樣與記憶重合,讓他的舌尖有些發苦。隨後,他的目光停在了靠在窗邊的那架老舊鋼琴,那個小男孩不知何時開始彈起了練習曲。拉爾夫的心髒開始加速跳動,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這架鋼琴,那個熟悉的琴音,都曾是他夢魘的一部分。佩恩暗地裏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才讓他回過神苦笑了一下。
“吃點心吧。”胖婦人端著紅茶和點心進來。他們在女孩不熟練的琴聲中聊了起來。
“沒想到那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竟然也有年輕的朋友。”婦人捂住臉頰感慨,“不過父親他前年就去世了。走的時候沒什麼痛苦,也算是一點安慰吧。”婦人說到這忍不住紅了眼眶。
佩恩安慰了婦人一下,然後問起了那架鋼琴的事。
“這是他從倫敦回來的時候帶回來的,說什麼都要擺在窗戶前。在安德魯出生前,這鋼琴他誰都不讓碰呢。”
“安德魯?”聽到這個名字拉爾夫突然坐直了身體,他不知所措的看向佩恩,這不就是他生前的名字嗎?佩恩明白他的意思後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鎮靜下來。
“安德魯,快過來。”婦人沒有發現拉爾夫的震驚,笑著招呼了一聲,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嘎然而止,為他們開門的小男孩跑了過來撲在了婦人的膝蓋上。“這是我的兒子,上帝保佑,我快四十歲的時候才有了他。這個名字是父親起的,在他去世前對安德魯疼愛得不得了。”婦人寵溺地抱起兒子親了一口。
拉爾夫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胸口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竟然讓他的手不自覺地顫唞。
“這名字真好聽。”佩恩笑著說道,然後又和婦人聊起別的事情,拉爾夫緊盯著那個有些羞澀的男孩,他混亂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隨後就是讓他幾乎無法忍耐的鼻酸,查理給他的孫子起了自己的名字,他可不可以認為這不是巧合?可不可以認為……查理曾把他當做親人?
小男孩見拉爾夫一直盯著他看,抓了一個點心後移到了拉爾夫眼前,把點心遞給了他。
“媽媽做的點心很好吃哦。”
“謝謝。”拉爾夫微笑了一下,在孩子的催促下咬了一口點心,奶油和砂糖的甜味在口中擴散,讓他有些失神。
“你會不會彈鋼琴?”小男孩爬在拉爾夫膝蓋上仰頭問道。拉爾夫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男孩立刻笑了開來。“我有一段總彈不好,能教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