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1)

一條赤龍在夜幕下急速馳行,它周身鱗片透著火光,細看又仿佛是從皮下滲透出的鮮血。它應是在逃命,身後追著的人好像越發逼近,好像是個少年,著一身白衣,看不清臉。

忽然,它珊瑚般的龍角被一段金繩套住,它奮力掙紮,卻不起一絲作用。那白衣翩翩的少年緩步走到它身旁,它通紅的雙眼中眼中絕望與另一種感情交織纏繞,卻又慢慢變得堅定。

少年似是察覺出它的用意,大叫:“不!”。

叫聲劃破天際,伴隨著的是無數龍鱗炸裂開來,似瑰麗的紅寶石耀眼,又似在初春時節散落的花瓣,洋洋灑灑的飄散在整個夜幕中,而那龍身在失去龍鱗之時便已化成灰燼,一陣風過,不複存在,世間又重歸於寂靜。

似夢耶?是夢耶!

我從夢中驚醒,還未從夢中心悸中緩過來,就又發現床邊地上的水漬。

是,這夢是很奇怪,可奇怪的更有甚者。這些天來,每天早上我起來,都會發現床邊地上的一灘水。

這怪事已經發生八天了。

第一天,它打濕了我半夜踹下床的枕頭,我以為是我自己睡覺時流的口水,雖然我一直自詡睡相好,但這睡著了流點口水......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結果第二天我發現了床邊地上的水,但是,我想一個正常人在某天發現了床邊的一灘水,應該都是選擇忽略吧。直到第三天第四天,每天早上,同一位置,都有這麼一灘水,這就很有點奇怪了,我覺著我再怎麼著也不能每天夢遊到床邊地下流下一灘口水再夢遊回床上躺著啊。

起初我猜測是樓上漏水,可結果在我軟磨硬泡終於說服了樓上那位神似周星馳電影裏包租婆形象的大嬸後,去她家查看了一番,我便打消這個想法,她家地麵上幹燥的都積起了灰。於是我在她看神經病的眼神裏向她道了歉,走出她家門後,我清晰的聽到在巨大的關門聲中,夾雜著國罵。

好吧,這並不能難倒我。我可能有些強迫症,在隨後的幾天中我進行了種種猜測並逐一排除。我甚至對這灘水進行了取樣並送去給我在醫院工作的朋友檢測,然而這就是一灘平淡無奇的水,無色無味。有時我開始懷疑,這灘水是正常的,而不正常的是我,也許每個人的床邊上都應該有水。

剛開始我會把它收拾幹淨,在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後,我決定不再管它,而它會自己慢慢蒸發,並在第二天準時出現。

今天,這怪水陪伴我的第八天,跟前些天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發現水的時候,一陣悠長的笛聲響起。

說實話,這確實嚇到了我,我以為這水怪隱忍這麼些天,今天選擇了個黃道吉日終於要發作了,後來才反應過來是我的手機鈴聲,早知道這麼嚇人我就不該裝這個比把鈴聲設成純音樂,《窮開心》多好,簡單快樂而且還很符合我現在的經濟狀況。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歡子打來的。我一下就覺得有事故,哦不,故事發生了,因為,每一個故事裏都有一個胖子,而歡子就是這麼一個胖子。

我接起電話,歡子渾厚卻又故作嬌羞的膩人聲音從手機聽筒傳來:“小喬喬,有沒有想你歡哥哥我啊?”

我聽得直想翻白眼:“你有事就說,別跟我套近乎。”

歡子道:“哎喲喂,我說喬一,丫長本事了不是?咱們哥倆多久沒聚了?你也不知道給你歡爺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這麼著吧,今兒晚上咱老地方見,你請客。”

其實我是想拒絕的,但歡子總能在我拒絕前掛掉電話,這一點我對他尤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