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不敢多說話,領命去了。
趙日晏摸摸床鋪,翎初躺的裏邊位置,怎麼摸人都不在那裏,但不摸想得更厲害。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幾個月,他可怎麼辦呢。五年前他能耐住性子不去找他,現在卻不行了,思念這個東西像附在骨頭上,剜不掉。
“殿下……”
“不要吵我!”趙日晏生氣,語氣充滿威脅。
宮人鼓鼓勇氣,還是輕聲說:“前邊來信了,元大人上了一封奏折。”
“哪個上奏?”趙日晏噌得坐起,他沒聽清。
“元大人。”
“快叫他進來!”趙日晏大喜,這兩個月他收過十幾個平安字條,其他連句話都沒,更別說元翎初主動給他上奏。
想到大片的文字,他全身灌注了生氣,不管說些什麼,他迫不及待要看。
侍衛出現在殿外洞門趙日晏就看到了,嚷著:“奏折!奏折!快拿上來!”
侍衛來不及行禮,趕忙先把奏折奉上,再跪下參見。
奏折上,元翎初勁瘦筆墨揮灑了長長幾頁,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第一段報告了出使大宛的種種,第二段聽聞他攝政展望了一番未來,最後一段據聞他不勤,婉轉勸說幾句。
趙日晏開始是喜,看到最後是怒,哪個嘴碎的告訴翎初他不勤政的?他每天都去省清院議政哪裏不勤了?難道他十二個時辰都坐省清院才算勤政,積勞會成疾,他們想他早死嗎?
隨後想起今日沒去,頓了頓。擱一邊不想,先回味下奏折上字裏行間有沒有遺漏。
“殿下,元大人還有一封信。”
趙日晏驚喜抬頭,“怎麼不早拿上來?”
接過一看空白的信封,心鼓鼓跳著,是私信……
攤開後,隻有三個字,卻看得趙日晏心花怒放。頭頂繚繞幾日的烏雲散去,晴空萬裏散出萬丈光芒,他再坐不住,站起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走了一遍。
“都出去!”他甩甩手,走過幾遍又撲到床上,拿出懷裏的信又看了幾遍。
回味夠了,起身去拿桌上的奏折,看到最後幾句,嚷起來:“本宮要去省清院,把那些大臣叫回來,議政了議政了……”
趙日晏剛攝政,大事他父皇前段時間已經決斷好他隻要跟進問問,小事也有人決斷去了報告一下就行。是而坐省清院聽完所有,內心生出委屈。不是他不勤政,真的沒什麼要他過問的,難道說完了和大臣大眼對小眼,再瞪上幾個時辰才算勤政嗎?
到底是哪個在說他壞話,他思來想去再問跟過去的侍衛,確定是容禦史。果然是狡詐的狐狸,表麵對他恭恭敬敬,背後去攛掇翎初。他往日積壓了許多對容深雅的不滿,此時腦子裏轉的都是怎麼整治他。這隻狐狸背後有父皇撐腰,又跟翎初是好友,整治狠了討不到好的反而是自己,怎樣又能整他又無後顧之憂呢?
左思右想,想出個好方法,馬上派人叫容深雅過來。
大宛兵敗初期一心想雪恥,天朝強迫與之通商,然而幾十年下來大宛貴族從中嚐到無數甜頭,逐漸瓦解了反叛之心。大宛的馬匹和珍稀礦石源源不絕輸送天朝,天朝的奢靡物也源源不絕送進大宛貴族家裏,過慣享受的日子,是回不到風沙滿天的戎馬生涯。
元翎初到大宛,前前後後見過幾十個大宛貴族,每天行宮外求見的還有許多。大宛人直來直往,弄不來拜帖這東西,上門客套話說說,走的時候元翎初還未弄清是誰。
“這樣下去不行。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個,大宛人長得差不多,見過也認不出,哪天街上小販跑過來也要大人親自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