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又寫道雍州的案子已經審結完畢,十多官員秋後問斬,小半坐牢獄,大半撤職永不錄用,轟轟烈烈的雍州舞弊案第一場落幕。今年空缺官位多,春闈的舉子摩拳擦掌,想一舉中試填補好位置,原本打算秋貢再試的舉子們也都決心提早趕考,禮部忙得團團轉。京城裏到處都是學子,紛紛奔走在公卿門下投卷,容深雅不無得意地說,有上千考生投他門下,他已經成為京中投卷一大熱門。
信最後才提到據梁的案子,查到問訊檔案有差,再有待進一步詳查。
元翎初闔上信,呼喚元靛進來。
小孩兒臉上紅暈還未消,不甘願地走近。
“你去軍院裏喊,隻說元大人有折子上奏,今日之內叫人來取。”
“喊給誰聽?”
“你隻管在院子裏喊上三遍。”
元靛麵嫩,咕噥著:“這不是丟人嘛,隨便對空喊喊,還當我毛病了。”剛跨出門檻就轉回來,“我去喊可以,今天你要把晚飯吃完,一點不能剩。”
晚飯未開,大王子派人來邀宴。元翎初穿好正裝,頭發還有濕氣,拿了大毛巾細擦了幾遍才束發,和呂雱一同出門赴宴。
異族不講究禮儀,老國王“病”著王子宮裏還能歌舞升平,大王子臉上沒有一點悲色,舉杯暢飲開懷大笑,倒弄得他們很不適。
元翎初想起卷宗上寫大王子隻知打仗不通世故,雖有正氣也不過一介莽夫,這樣的性格正中下懷,反是最佳的盟友。
與呂雱交換眼色,兩人心照不宣,應付起來賣力了些。
異族的舞娘格外大膽,坦胸露乳還空了一截腰肢出來讓人觀賞,看著賓客的眼神充滿挑逗意味。一曲舞罷,不停旋轉的舞娘乘勢倒入元翎初懷裏,含情脈脈看他。
“元特使,我宮裏最漂亮的舞妓對你一見鍾情,嗬嗬嗬……莫要辜負她的一番情意啊。”大王子左擁右抱,豪邁地說。
元翎初當然知道什麼意思,虛虛應付幾句,先讓舞娘下去。可大宛女子素來直接,舞娘摟著他不肯走,一杯杯敬酒。
呂雱幫他解圍:“元特使新婚燕爾,怕家中嬌妻傷心,不能領姑娘的情意。”
“應該是怕貴國太子雷霆大怒吧?”廷外傳來陰嗖嗖的聲音,四王子庭薩闊步走進來,輕蔑掃了元翎初一眼。“王兄不知道元特使是天朝監國太子的枕邊人嗎?”
庭禹吃了一驚,舞娘也斂了笑容脫落玉臂,站一邊疑惑打量。
元翎初沉了臉,呂雱摸摸鼻子出聲:“四王子真會說笑……而且,這笑話還不留我國皇帝欽差顏麵啊……”
庭禹一回神,提防地看著庭薩。他即位最大障礙是大宛貴族的反對,如果有天朝支持,那些向來依附天朝商貿的貴族也會動搖。庭薩是想從中搞破壞吧。
“呂大人,咱們走。”元翎初起身甩袖離開。呂雱當然知他意思,假意慢一步落下,庭禹果真拉住他。
“老四,你可真陰險!”庭禹恨恨道,拉著呂雱到內間說話。
“大王子,元特使位高權重,可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沒想到是在您宮中……”不待庭禹說話,繼續道,“特使大人自小是我國太子的伴讀,年少高位招人眼紅,沒想到流言蜚語傳到大宛。”
“呂大人,老四與本王有仇,他是在陷害。本王根本沒請他,他不請自來分明是要刻意搞破壞。”
呂雱作色思量:“元大人素來明理,心中有數。不過這流言……”
“你放心,本王不會讓它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