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2 / 3)

“怎麼了?”

元翎初抽回手,淡淡道:“沒事。”

閔仇最好茶道,閑暇就拉著他親手煮一壺。閔仇本是世家小姐,一向自視甚高,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在百官麵前露出瘋癲姿態,她醒後不知傷成怎樣。那天祈圓寺他明明答應陪著她,卻食言了,他說後山沒人,卻有人在。這些都是他的錯,他根本不能帶給閔仇幸福,卻娶了她,連保護都做不到……一直以來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對閔仇隻是顧惜,卻從沒把她真正放在心上,了解她難以自控的瘋癲之痛。

“那日你真的在祈圓寺?”

趙日晏一愣,馬上知道他在想什麼。“當然在。我還看到你抱著你表妹。”他話鋒一轉,“不過,我沒看到你表妹身上有血漬,這是編的。”

“閔仇刺了人就來找我,想來你也沒機會看到。那日朝上我嚇了一跳,竟沒想圓通裏頭的文章。”

趙日晏得意笑笑,他還在為那日的表現驕傲,頭一回勝了元翎初,讓他啞口無言。他憑本事保住心上人的命,對著百官咄咄發問侃侃而談,連父皇都誇他有王者氣度。

“血衣呢?哪裏來的?”

趙日晏心口一跳,不語。

“我去渤海,路上碰到元菡乞討收他做小廝,之後是懷疑他做事太妥帖像調過的。他是你宮裏出來的?”

“我聽說你沒帶多少人去渤海上任,怕你沒人照顧……”

知道就知道了,他能怎麼做?把元菡退回東宮,現在這境況好像多此一舉。

“我都不知道你變這麼多。”他也弄不清了,到底哪個才是趙日晏的真性情。對著他,趙日晏一直像年少時任性、頑劣,好像沒他監督什麼都不會做。但有時候說的話,又覺他早就心計成熟,胸中曲壑別人摸也摸不著。

如果是假裝,他長在帝王家,父皇愛寵萬事順心,又怎麼生出那樣的心計?

“我哪裏有變,別聽人瞎說。要說有,應了你那句話,逼出來的。”

誰在逼他?誰能逼得了他?這些話元翎初都吞回肚子。

“你放心,我對你永遠不會變。而且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嘛。”

年少時他不過是玩心重,沒放心思在功課上,又不是天資愚鈍。他能變成啥樣,也是情理之中,畢竟隔了五年。

元翎初放了這話題,轉而說:“明日我要去鴻臚寺。”

“讓他們過東宮不就行了,你身體都沒好。”

“公事怎能懈怠。”

趙日晏突然嘻嘻笑起來,“我就喜歡你認真的樣子。要是從前我喜歡你的容貌才學,現在你每個地方我都愛……就算替你表妹頂罪,雖然氣得不行,但又覺得這才是我喜歡的人。”

元翎初一怔,旁邊宮女們都紅著臉竊笑。

覺得尷尬離開小亭,冬日陽光曬身上暖洋洋,走了幾步,手被人牽住。

“別走啊……翎初。”拉了人,趙日晏握著他的手,說:“等你從大宛回來,咱們好好相處行嗎?你有不滿就說,我保證改。”

他不明白,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有太多的不能,如他這樣的人待在帝王的身邊,是一種危險。

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皇帝是怎麼想的。即便寵愛趙日晏,也不會到這種程度,再說這江山才是最重要的。皇帝向來恪守,予禮予法不合的事從不去做,對趙日晏又為何這般縱容?

自回京以來,朝政、家事都有蹊蹺之處,他還未理清,總覺得不對。但他深在其中,如墜迷霧,一件事一件事輪番,覺得有關聯處,又毫不相幹。

聽完話元翎初想走,卻被拉住不放,隻得軟聲道:“等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