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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筠忍不住覺得尷尬,聽他笑,過了一會兒,孟知年仿佛覺得報仇報夠了,才略略收起些:“奇怪嗎?我家裏養個女孩子,真像金屋藏嬌。”

潘筠道:“她是何人呢?”

孟知年又有點想戳兩句,但見他真尷尬就沒戳下去,道:“和飛廉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養她在這裏是有用處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潘筠“咳”了一聲:“我想的哪樣?”

孟知年道:“你明白啊。”看看他,又道,“以後會給你知道是什麼用的,要她這樣的姑娘才有用。”

“反正不是給我好的。”

何必強調……潘筠想說,又沒說,繼續還有點尷尬著,又裝著一臉沒表情的,當作姑妄聽之。孟知年就“唰”一下摟住他,嘴裏還帶點茶味,唇舌糾纏地吻了一下:“我以後隻和你好。”

二十、始歸

去時盛夏,歸時深秋,恍若隔世了。走時帶著說不出的隱痛,歸時又帶著說不出的眷戀和不舍,這人世間的煩惱是無窮無盡,一環扣一環的,歡欣也同樣。

孟知年回到天都,知道自己在禁城中的地位沒變,但重要的勢力幾乎被架空了。得力手下被調走的多,被貶謫的有,同僚也全然成了另一批人。不用說是皇甫九淵刻意為之,但對先前將他調走的禍箋和暗樁兩件事,俱都沒有追究定罪。禍箋查出是三才館的一名修撰偽造,牽連著撤換了主簿及數名執事,就此結案。飛廉也已不在天都,隻不過紫微閣附近的侍衛已全然不認得了而已。

比想象中的要好些,至少影子這個組織沒有全盤曝露,三才館附近也照樣有眼線。但近期怕是不能動了,剛回來,盯緊的就是他的一舉一動,隻能自己多留神些。

孟鴻文大人正在府中花廳招待幾個遠方來的朋友,聽說孟知年已經到了頗為高興,但仍舊招待完了才前去探視。父子相見各自有些感慨,殿上狀況亦各心知肚明,孟鴻文寬慰幾句又勸誡幾句,言道“日後縱然不順利,尚有父親”。

孟知年聽出話裏的意思,點點頭,並不多說什麼。晚些時候,廚下按老爺吩咐送來時令進補湯藥,又附帶不少零食糕點,聽珠璃說是老爺發覺寶貝兒子瘦了,故而把隨行的家人責備了一圈。孟知年看著這堆得滿桌的補藥零嘴,半晌無話。他知道父親為避同在一朝糾集勢力之嫌,不光殿上公事公辦,私下家中體己話也不常說。這回相隔數月歸家,竟也感到些許溫情,不禁覺得窩心。

接近年尾的天都,各種各樣的瑣事總會漸漸多一些,富貴的地方過年也準備得比別處富貴,接近年關了,讓人有歲月匆匆的感覺。

潘筠早上乘了府中的備車,沒直接去禁城,而是先去接了孟知年。這天天氣突然冷了許多,孟知年穿了深紅色緞麵的加厚長褂,腳上一雙厚底靴,珠璃還怕他凍著,給帶上了一個黃銅手爐。潘筠瞧他這副打扮,好看是真好看,但顯見身體還是不如以前結實了,就尋思著怎麼才能快快地補回來,最好拉著一起每天練功。孟知年看見他則是有點驚訝,又有點驚喜,一路吃些蜜餞果脯,說笑幾句,雖有事情在心裏擱著,但不提,且將眼前好景度過。

皇甫九淵這日照常升殿了,群臣諸事奏報也一如往常。孟知年和潘筠出現時被不少人暗暗地盯著看,眼光各式各樣,孟知年微笑和熟識的人點頭示意,一直到太史令時,他也微笑了一下。那人也對他笑,有些曖昧的,目光像要穿透他衣裳舔舐皮膚。孟知年對此早就免疫,並發現太史令臉色其實不好,印堂有層隱隱的黑氣。

看來是吃了皇甫君不少的賜食,按過去下毒的份量來看,已經中毒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