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3)

放在他麵前,沒有選擇,隻有接受。

「以後,可能不能正常行走。」

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金在中的人生真正地陷入黑與白交叉。絕望地入睡,驚慌地醒來,沒有一天是微笑地度過,沒有一夜是安穩地睡過,身邊有人照料,卻不是鄭允浩,身邊有人擔憂,亦不是鄭允浩。

鄭允浩、鄭允浩。

住院做物理治療的時候,沒有煙,沒有酒,這名字紮得心便更疼了。

白天,黑夜,在中覺得自己每一天都在痛苦中掙紮而過。有時候,俊秀來電;有時候,昌瑉看望;有時候,有仟守望,獨獨沒有鄭允浩的身影,在金在中的世界裏消失的如此漂亮。

他曾說,「出去嗎,今晚?」

他曾說,「讓我抱一會兒。」

他曾說,「在中,我愛你。」

他曾說,「把手給我。」

但,他在哪……

在中低過頭,撚眉,點一支煙,任煙霧熏了自己的眼。這半年,沒有他的日子總是在眼中不斷閃現,仿佛硬生生地將“鄭允浩”三個字浸入血液,刺入心房,讓他永遠永遠都無法忘卻,讓他至死都記得曾經的那一句,「相信有什麼用?你養得起我嗎?」

……

合合散散,自己本就跑馬一般的人生,也應當習慣這夜間的孤獨,冷寂。

隻是每每看著報刊雜誌上關於允浩的報道,在中的心莫名悲涼,他與他的距離早已不是社長與酒吧老板之間簡簡單單隻用金錢權利便可以衡量的距離了吧。

允浩,可以不再愛你嗎?……

日光尚暖,醫院長長的走廊上不斷有病人從在中身邊經過,嘴角不禁掛上一絲苦笑。半年前的自己,正如他們一般,在單調的白色中苦苦煎熬。

膝蓋處的傷痛漸漸隱沒,就連醫生也說,幾乎完全恢複了。

在中滿意地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出,正逢落日西沉,仿佛有樂聲悠揚,帶著美妙的憧憬,擦去曾經暗夜裏寂寞的低吟淺唱。

電話響起,是有仟打來的。

“嗯,正從醫院走出來,”在中的臉上,蕩開柔美的笑,“我會準時趕到的,你未來的老婆怎麼說我也要見上一麵。”笑著,掛了電話。樸有仟,VANILLA的社長,王子一般,貴族一樣的人,在某年說,「我也不想再愛他了……」又在某天說,「對不起,我還愛他。」這他與他究竟是誰,在中再也不想過問,如今的樸有仟,正在挑選禮服,是一場政治婚姻還是一場自由戀愛,也不再重要,他們還能像最初那般,便好,無傷無痛。

在中站在路口,等待紅燈,抬頭瞧見巨大的廣告牌。墨黑的發絲,精致的臉龐,天生的陰柔。興許這才是最好的理由讓金希澈開始沉睡於暗夜,不再似那夜間妖嬈不敗的花兒。

J,現在的你,又是如何去追逐他的呢?綠燈亮起,在中走在人行道上想著。頭上巨大的廣告牌上,希澈的笑靨如此魅惑。

街燈一盞盞暈開,在中走進商場,停留在一個專櫃。他對著鏡子瞧了瞧,倒不想穿著這身去赴約。

櫃台間的明燈亮如明日,叫人有一種錯覺,好似聞到陽光溫暖的味道。

白色的襯衫,各式各樣,令人眼花繚亂。在中挑出幾件對比,原來,自己還是這般貪戀白色的襯衣。是為了誰呢?嗬嗬,他甩甩頭經店員介紹取了幾件走進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一個甜膩的女聲說,“鄭先生,衣服替你包好了。”

鄭先生?

本是微低垂著頭打量自己棉白襯衫的在中,在那刹那,宛若有電流從指尖沿著血液一直通向心脈,那麼痛又那麼麻,急急地尋聲望去,偌大的商場,明晃的亮燈,不住旋轉,但,哪裏又有鄭允浩的身影……

“先生,衣服還滿意嗎?”店員的微笑也一點點模糊。

“替我把這幾件包起來。”

恍惚間,結了帳,走出了商場,讓夜的微涼襲上身,在中的意識才一點點地清醒。輕笑,燈紅酒綠的世界裏,這個人怎麼會讓自己心念這麼久?雖常常看到有關他的消息,但他們之間早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也早已隔川而望,觸不到任何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