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招搖誨盜(1 / 2)

發泰在親自一一檢查駝馬身上的重載,蠕蠕則按照漢使夫人紀蒿令,一一交待此行注意事項。聽他們嘮叨時小淫蟲陳祖成早走神了,一雙色眼如電,早剝開蠕蠕的襦裙上上下下睃了個遍,睃到了骨頭,口角的垂涎晃悠著就差落下了,自己出大洋象卻一點不自知。

蠕蠕知道這個賤人正在視奸自己,她背上寒意陣陣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男人愛美女天經地義,這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可小淫蟲臭名在外,一雙色眼能看到人的骨頭,如此委瑣令蠕蠕倍感羞辱,簡直氣得要暴走。懲罰完還撂下狠話,“下次再犯賤便鬮了,吾說話算數!”

隻要一顆色心在,他沒法保證下次不犯。陳祖成倒黴透了,蠕蠕是淳於薊的弟子,又是漢使夫人紀蒿身邊的紅人,這胡女可是說得出便做得出啊!

這筆款項裝滿整整四隻沉甸甸的暗褐色柚木大箱子,箱子四角都包著厚厚的銅皮。而這批價值連城的素帛則有整整十八個大箱子,如此多的漢地素帛可謂價值連城。從發泰手中接收款項、素帛後,二將便帶著由兩名商尉府的駝倌、三十餘峰駱駝組成的駝隊,開始繞道楨中城再返回盤橐城的奇妙行程。

發泰還莊重地交給陳祖成一隻紫色木匣,裏麵是一箱秘簡。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這是貴重之物啊,必須晝行夜伏啊,不準走夜路啊,確保驛簡與款項安全運到盤橐城商尉府事關重大啊等等。

“大人真囉嗦,送不到末將願提頭來見!”二人最後又接過發泰遞過來的兩袋焙鹽菽,嘴裏連聲答應著,但一離開無屠置便將一切忘諸腦後。

已九月末,早晚天氣涼爽,夜間則寒意襲人,可白天午間沙漠、戈壁上但凡無風的日子天氣還是太熱了。陳祖成、楊軒身著黑色甲服,頭戴氈帽,一付鏢師裝扮。他們順著沙漠中的商道向勒丘城(注:即今嶽普湖縣)方向走到晌午時,便無精打采地在商道邊一塊塊小綠洲的客棧中餉食,卸下重截入庫,喂食牲口。

從無屠置(注:即今麥蓋提縣)至勒丘城(注:即今嶽普湖縣)之間,商道順著一條小河而行,彎彎曲曲地穿越斷斷續續的一串串小綠洲。由於人煙稀少,很多小綠洲無人居住,因此漢使團商尉府每隔二三十裏,便在商道邊設一個驛站或驛置、烽燧煙墩。

白天行路晚上歇息雖然安全,可二將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自然覺得無聊透了。他們出手闊綽,驛站的晌食是炙烤一頭小野豬、大雁湯、勒丘蒲桃酒,四人將整野豬食盡,二人打著飽呃大睡了起來,隻令兩個駝倌看著牲口、貨物。

睡到傍晚時分,二人才悠悠醒來,早早哺食畢便緩緩踏上行程!

小綠洲兩邊的沙漠、戈壁被曬了一整天,傍晚時分清涼的寒風吹得人先是懶洋洋的、暖暖的,不一會便冷得打起哆嗦。楊軒提著長矛騎著馬走在前麵,陳祖成閉著眼、嘴裏還百無聊賴地哼起西南夷人淫詞小調。

“喲-哎喂-呀,東家妹子河中洗哎,奶兒白腚股兒肥。哥兒趕著老牛哎喂到那河邊,顧不得洗去那一身臭汗,摟著白妹兒親嘵……”

第三天夜裏二更天時,天上銀河璀璨、滿天繁星,冰冷的寒風掠過令人倍感寒冷。此時影影綽綽的沙漠商道上,便隻有他們四騎護著這一支隻有兩個駝倌的小駝隊,形吊影單,但他們嘴裏“骨嘣骨嘣”地嚼著焙鹽菽(注:鹽炒黃豆),絲毫害怕的意思也沒有。

所謂冶容誨淫、慢藏誨盜,發泰和蠕蠕安排的這趟行程太奇怪,他們明知二將是惹事生非的主兒,這似乎生怕沙匪忘了他們!

天上掠過一陣鳥哨聲,楊軒弩對黯淡的夜空勁射。弦音“嘣”地響起,又響起一陣大鳥撲閃翅膀聲。楊軒策馬繞過商道南側的大沙丘,轉了一圈回來卻兩手空空。

“嘖嘖嘖,人莫非都死了……”疏勒國人心思定,疏勒境內的沙匪早讓各州剿滅殆盡,遊民、流民都入籍墾荒了,有生計了做盜匪的自然就少了。陳祖成、楊軒百無聊賴,這孤寂的行程讓他們要發瘋了。

天下事從來這麼古怪,你惦記什麼往往就來什麼!

星河燦爛,夜色平靜,微冷的寒風許許而過。倍感無聊的行程中忽然有了點生氣,原來有一隊人馬從身後慢慢攆了上來。原來真的還有夜行人,這是十七八匹行色匆匆的快騎,其中有兩匹馬上駝著重物。交臂而過時,在昏暗的星光下隱約看得明白,袋中象是有動物在噫喑呀嘵地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