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首向遙遠的天宇望去,隻見黃雲滾滾,沙塵彌漫翻騰,南方的天空又有一堵牆,自南向北滾滾而來。白龍堆果然奇葩,沙暴先是從北向南,現在又掉頭轉了回來。但這封信讓他頓生疑惑,顧不得那一團正愈來愈近的黃沙。
從骨上字班超不難看出,這封信當刻在夏代初年。當時的西域應該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定然就是西王母羌國了。這個國家內有一個住在天山南北的強大部落,派出一支商旅到中土夏朝“走親戚”,言及家裏“主人”有什麼不痛快的家事,於是“親戚”便給他的“主人”出了一個主意,都刻在這封信上。
而這個“主人”,則肯定是當時這個強大的部落的一位貴族。而中土的“親戚”,不用說肯定是夏代的某位君王。西王母羌國以女為尊,羌國和部落俱是女性當家。這個貴族定然是因女酋長、或女貴族寵幸某後生,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挑戰,故而才求教於中土帝王。
夏朝始於夏禹、終於桀,共曆十七帝,延綿四百七十一年,哪一位帝王對這種事深有研究,又可能刻出這樣的信呢?班超隱然認為,在十七帝中,惟有第十三帝孔甲可能性最高。因為此君不務正業,既好淫亂,又好神鬼之術,對這種事應該研究得最為透徹。
班超將骨牌翻過來,細看一下,骨頭反麵的底部果真還刻著一個“甲”字。這讓他心裏不禁大喜,此必是姒孔甲,夏朝第十四任君主。此君姓姒,名孔甲,為姒不降之子,姒扃之侄,姒廑的堂兄弟。
這八字,內容太豐富了。班超又有了新的猜想。比較靠譜的過程是,西域部落的女酋長寵幸下人,而這位貴族雖然發現有異,卻又無能為力。苦惱至極,便向遠在中土的夏朝國君姒孔甲求教。孔甲最擅長此道,他覺得這太簡單了,對其下人施以宮刑啊,一了百了,沒家夥了還偷什麼情,還用擔那麼多心嗎?於是,就刻了這封信。
意淫到這裏,班超意猶未盡,竟然惡俗地笑了……
“司馬,沙暴再至,此地不可久留!”
黃沙依然撲麵而來,遠處一團黃雲再起,連接天宇的“沙牆”已經越來越近,權黍一、蒙榆、周令等人見班超手拿骨牌陷入沉思,全然忘記即將到來的危險,便驚呼示警。
言未畢,狂風已起,飛沙走石,天昏天暗。狂風卷起黃沙,猶如黃色的皎龍,又似千軍萬馬,摧枯拉朽一般呼嘯而來。眾刑卒急隨蒙榆、周令頂風向北而行,再次進入白龍堆內沙礫高地之上。幸好這些駱駝、戰馬都出自西域,對這種景象一點不陌生,沒有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