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底撈月(2 / 2)

喜太公不敢往下想了,隻是閉眼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這個班家二公子能贏,能為贏得一個晚年安逸生活。

著名擊劍少年淳於薊,在眾人的期待中,終於慢慢上場了。

比武開始前,他並未將班二公子放在眼裏。可班超雖然打得生澀,卻已連續擊敗四人,成了一匹黑馬,也讓他大驚。他在場下已經觀察良久,心裏也在打鼓。班超的路數他到底沒看清,或者說沒有什麼套路,特點歸納起來也就一兩個字,一個是“快”,一個是“捷”。淳於薊自幼習劍,遍訪舉國名師,秘訣精要,爛熟於心,手中無劍勝有劍,已至化境。可班超的打法,還是讓他一頭霧水。

沒想明白,時間到了,他悄悄咬咬牙,一個鴿子翻身從欄頂翻入場內。

在眾人的期待中,兩人交開了手。隻見場上身影翻飛,兩團劍花如風卷殘雲,令人眼花繚亂。兩人足足戰滿三十合,仍不分勝負。欄內劍花如雪,驚險萬分。欄外觀客屏息靜氣,緊張得汗濕衣衫。而場外街道上無數人,聞小廝不停傳報戰況,已然沸騰。

而文竽已經從壚內走出,抱著喜太公的胳膊,緊張得雙眸都差點掉下來。

兩人你來我往,攻如雷霆閃電,守則穩如泰山。淳於薊到底是負有盛名的擊劍高手,年雖幼劍法卻極是老道。隻見他步伐穩健,進退有據,不急不緩。劍起處,挾風帶雨,鬼神皆驚。劍落處,防守嚴密,且頻頻使出劍士們未嚐見到過的絕招,令班超險象環生,也讓眾人大開眼界!

班超師從左車已數年,雒陽劍士沒有人與其交過手。他雖然左右招架,左支右絀,打得忙亂、倉皇,但能與淳於薊堪堪戰滿三十合,已經讓眾劍壇高手們暗暗心驚、括目相看。

有人已經感覺有點不妙,這是一匹無人了解的黑馬,淳於薊有可能會輸。而喜太公則早已緊緊閉上目,文竽則將頭埋入自己胳膊中,兩人受不了折磨,幹脆不看過程,隻等著結果罷了。等到班超與淳於薊戰滿三十合,文竽帶著疑問睜開眼,僅僅看了一眼,便嚇得又緊緊地閉上眼。

擊劍之術,發展到東漢時,劍法理論已經完備,頂級劍客的功夫已臻化境。

雖然劍客手中所持乃竹劍,但在他們手中,無劍勝似有劍,隻要中招,則非死即傷。淳於薊步伐穩健,劍法老到,班超不敢有絲毫懈怠。兩人打滿五十合,依然打得不緊不慢。班超雖然躲過了淳於薊一招接一招的淩厲進攻,但身上的襦衣已經為劍風劃破多處,被汗水緊緊地箍在身上,狼狽萬分。

打到六十合,淳於薊悄然中已開始轉變套路。上路虛晃一招後,淳於薊突然倒地,以左手指與雙腳撐地,身體如波浪般翻滾不已,手中劍則如疾風、如閃電一般連續從班超下三路掠過。場外眾劍客都驚呼出聲,隻見淳於薊與手中劍已經融為一體,如同凶猛的潮水一般湧向班超,讓班超無處躲藏。

這一怪招讓班超驚出一聲冷汗,他不知道天才劍客淳於薊使出的是虛招還是實招。他頻頻招架著,身體不斷退回欄內一角。看看退無可退,他突然倉皇躍起翻騰到淳於薊後方。可淳於薊此招果真是虛招,班超腳未落地,淳於薊以左手五指撐地,身體從地上彈起,一招海底撈月,手中劍已出人意料地直至班超腹部。

“啊!”肆內眾人止不住驚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