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你剛才囑咐了一大堆,這是又要出去了?這眼看到年底了,還是過完年再說吧,你們監察禦史每年年底不是要留在京中複查卷宗嗎?”

“出去巡察的事要明年了,不過年前我要出一趟遠門,給自己放一個假,辦點私事。”

宇文極放下了一半的心:“行,你忙你的,有什麼需要大哥幫忙的,盡管開口。”

宇文卓笑了起來,特別認真的看著他,問了一個問題:“我看上了一位姑娘,可惜剛剛得知她已經許了人家了。大哥覺得,我是直接上門搶人好一些,還是先用些手段,先幫她退了親,再登門求娶好呢?可是後麵的辦法太慢了,我怕來不及了。“

宇文極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下,他看得出,自家弟弟並不是在開玩笑,不由驚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下文。

“當年救了她之後,我應該直接帶著她遠走高飛,成親之後再回京尋你們來的。可是我還是……,這一次,我不想再將她弄丟了。”

第二日,皇帝陛下竟然真的派了一個太醫,來給葉芷嫻診病。這次來的是葉家的老熟人何太醫,他診完了脈,幾乎是抖著手寫完了方子,其間還偷看了好幾次袖中的小抄。

那張奇葩的方子很簡單:每日多照一照鏡子,常彎腰撿一撿禮義廉恥,以後清心寡欲少出門,每日抄習一篇女四書。

大夫人聽聞此事,隻說了一句:“既然病了,就在院子裏養著吧。”

葉芷嫻就這樣被禁了足。

阿俏進宮的消息定了下來,甄氏就病了,高燒不退,整個人都燒迷糊了,這一次是真的病倒,一時半會爬不起來了。

原本去了京郊的葉三老爺接到傳信回了府,知道阿俏要進宮為妃了,受到的打擊更大。他跪在葉相的書房,說什麼也不肯起來:“求父親帶我進宮麵聖吧,兒子要當麵求一求皇上,晴姐兒是一個命苦的孩子,求皇上給她一個活路吧。兒子不稀罕這什麼榮華富貴,隻想晴姐兒能嫁一個殷實簡單,我們能護得住她的人家,讓她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葉相氣的啪的一下把卷宗砸在了不省心的兒子頭上,怒罵道:“滿口胡言亂語,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自己不想活了,不要拖全家人下水。殷實簡單的人家,你就護得住了?你靠什麼護住她,一張嘴嗎?還是你這些年賣字畫石頭賺的那幾個銅子?老三啊,你也該想想了,等我和你娘不在了,這葉家是要分家的,到時候你一介白身,拿什麼給兩個女兒撐腰,拿什麼護著她們?別說晴姐那副走在大街上就能招來禍事的模樣了,就是媛姐,真有什麼禍事,你都護不住。這個世上,隻有站在高位的人,才能左右別人的生死榮辱。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葉清風垂頭喪腦的回了三房,正好遇上前來求他幫忙出具證明信的餘七。

因著他們夫婦對阿俏的照顧,葉三老爺回來第二日,就提了厚禮去了客院拜訪,還和餘七聊的很投機,時不時的就要湊在一起喝兩杯,纏著餘七給他講一講阿俏的事。

“你要去考武舉?你這個年紀了,……?”

餘七撓了撓頭:“姑娘眼看要入宮了,我一個大老粗,人家是肯定不能讓我跟進皇宮裏保護姑娘的。既然如此,我倒不如試上一試,看能不能博一個前程,若是成了,別管官大官小,多少也能給姑娘漲些底氣嘛,大夫人說的話特別有道理,靠山誰還嫌多呢?”

葉清風聽了這話,大受觸動,一整天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到了半夜,突然起身喚了小廝來,讓他明日一早就去葉書那裏守著,幫他要一份科舉用書的單子,為了兩個女兒,他要考秀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