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寅初有些失落,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把蕭何氣成這樣。
秦猙被她嚇出來的心跳還沒平息,惡狠狠道:“怎麼?氣我的時候倒不見你這麼有良心!”
“我……連你也凶我!”蕭寅初有些委屈,差點鼻子一酸哭出來,想到還有趙王那邊,緊張得手心更涼了。
到底是為了誰啊!
秦猙瞪眼∶“瞎操心什麼?我們的事要你操心了?”
剩下的事,他來就行了。
要她操心成這樣?
秦猙目沉如水,又凶又溫柔地給她拍背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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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剛用完朝食,從汪祿那裏聽說了棲雀宮的衝突。
差點沒把胡子氣歪∶“你說什麼?”
汪祿又細細密密把話說了,趙王更生氣了∶“早讓他精進功夫,就是不聽,丟人!”
宮人又通報公主來了,趙王忍不住動了動胡子,酸溜溜說:“朕見還是不見?”
汪祿打量趙王臉色,說∶“不見吧,公主肯定心裏難受,說不定還會哭鼻子……”
趙王哼了一聲∶“見了朕心裏難受!”
一想到嬌生慣養的女兒被野小子騙走了,趙王心堵得不行。
腦海裏浮現出她小時候坐在宮門口等父王下朝的乖巧樣子,趙王心一軟∶“罷了,把公主叫進來。”
趙王遲疑了一下∶“讓秦家小子先等著。”
“諾。”汪祿躬身,連忙去請公主進來。
蕭寅初心中忐忑,臉色都有些蒼白∶“兒臣見過父皇。”
趙王輕哼一句∶“來做什麼?”
蕭寅初索性跪在趙王麵前,垂著頭:“兒臣……想好了。”
昨晚她想了很多,與其一直畏縮不前,倒不如勇敢一些。
雖然從前不好的經曆讓她顧慮良多,但如果因為這樣錯失了一個……人,未免對他太不公平。
再說,她也……願意。
前世她選擇厲尚廉,有合適的原因,也有一種無所謂的原因,與他成最好,不成也不會損失什麼,可是趕走秦猙之後,她承認自己想他了。
哪怕從未對任何人表達過,可是她騙不了自己。
趙王臉色不怎麼好看∶“想好什麼了?”
蕭寅初說∶“兒臣腹中孩子,是父皇和皇兄仁慈才能留下,可畢竟為世不容。”
若是民間未婚有孕的女子,是要被拉去浸豬籠的。
她身為皇家公主,更是一樁醜事。
趙王和蕭何疼她,消息瞞得一絲不漏,還準備好了後路——大不了讓榮驍娶她,做一對假夫妻。
可是蕭寅初不想耽誤人家,榮驍也有自己的人生,憑什麼綁她身上。
“兒臣想,和他試試。”
蕭寅初怕趙王不同意,連聲說:“若是父皇與皇兄擔心,兒臣可以遠嫁代地,隻要兒臣一日在,他……就不敢。”
她以為趙王不同意,是基於政治考慮。
趙王臉色愈發難看,蕭寅初心中不安:“父皇?”
“說什麼胡話?”
趙王忍下想拍桌的手:“朕與你皇兄不同意,是怕他辜負你。”
“此人並非良性,代地秦氏也不安分,你離邯鄲太遠,父皇有心無力,鞭長莫及。”
“朕隻有你一個閨女,你皇兄也隻有你一個妹子,縱是不嫁他又如何?”
趙王想想還是不情願,咕噥道:“還白白便宜他一個孩子。”
趙王還是第一次同女兒說這麼多掏心窩子的話,蕭寅初覺得更無地自容了。
“人在外麵?”
蕭寅初遲疑地點頭。
“汪祿。”趙王高聲喚來汪祿:“把人叫來。”
汪祿躬身:“是。”
“父皇……同意嗎?”蕭寅初輕聲問。
趙王的態度比她想像的平和很多,反而讓蕭寅初忐忑。
好像之前……是她把事情想太壞了?
趙王哼唧了一聲:“朕見到人再說。”
不多會兒,宮人推開殿門,秦猙跨進來,神態還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