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雖然十分隱蔽,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肯調查,就沒有不能被他知道的秘密。
“是又如何?”事到如今,蕭情也不再隱瞞,恢複了本來的聲音,後冷眼相問:“我身上留著蕭家的血。”
太傅不懼反怒,雙眼瞪得通紅,自己追尋了半生的榮譽就在麵前,怎能不激動,說出的話都有些顫唞:“這蕭家的天下,本就該換換了!”
話音落。
身後屏風轉動,暗門打開。
蕭弈忍不住給太傅鼓掌:“真是精彩,朕今日可當真看了一出好戲。”言罷,笑著打量起眼前二人,問,“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咬狗嗎?”
蕭情聞言,沒好氣白了蕭弈一眼,當啞巴。
“翁蚌相爭。”太傅冷哼出聲,並沒管蕭弈。因為在他看來如今局麵都被自己掌控,區區一人不足為慮。
“哦?”蕭弈挑眉,後輕輕搖搖頭開口,“怎麼在朕看來,這坐收漁翁之利的,可不是老師。”
太傅不懂他有何意,聞言回頭重新看著蕭弈。隻見他慢慢伸手,摸向袖帶。
眼神微眯,難不成還有什麼武器,想要直接殺掉自己?
正想著,而後就見蕭弈動作一致,似有些尷尬。
…
輕輕咳一聲,蕭弈麵不改色換了個袖子,指尖觸碰到那塊東西後,鬆了口氣,幸虧剛才沒從破掉的袖子裏掉出去。
拿出,起頭拚了一下,舉起。
赫然是一整塊虎符。
“這場鬧劇,可夠了?”蕭弈沉聲開口,目光所及掃視周圍。場上局勢瞬間變動,原本房卓手下的將士全部劍尖指向太傅的私兵。
而患養私兵是大忌,本就沒有太多,於是很快便將全部人都緝拿下來,控製住了場麵。
太傅手指緊握匕首,仿若一鬆開整個人的支撐都沒了一般,深深看著蕭弈,而後突然大笑起來,朗聲言道:“果然…果然!”
“果然什麼?”蕭弈隻覺得他被逼到現在,怕是精神不太正常,蹙眉開口,眼神戒備。
“這些年,我果然看錯了。”太傅繼續道,“你不是陛下最不受寵的一個,你是最像陛下的一個。”
正因如此,先帝才不寵愛你,因為看著你,他總會看到自己。
心會疼。
蕭弈心中一滯,童年種種一下子又出現在麵前,但這一次他很快就接受了。因為現在蕭弈身邊有了很多人,他不怕這個了。
“事到臨頭,沒那麼多廢話。”
“你當真以為,我籌劃這麼久,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嗎?”太傅說著,轉頭看向門外開口,因為年紀到了所以聲音帶著幾分蒼老和疲憊,“帶進來!”
眾人的目光都像門口望去,隻見門外出現二人,皆被挾持著。
是江玥遙,以及蕭畀。
“你信不信,朕現在就先殺了你!”蕭弈看到江玥遙被挾持的一瞬間,隻覺得心被人捏著,抽疼。
“陛下可以試試,臣死了,他們倆會不會還活著。”太傅威脅道。
殿中,江玥遙開口,能聽得出她聲音發顫,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陛下不必管臣妾,殺了那狗賊,為臣妾報仇便是。”
蕭弈隻是盯著江玥遙輕輕搖頭,之後餘光掃向一旁的蕭畀,沒缺胳膊少腿,隻是覺得他好像那裏有些奇怪。
按照以前的性子,蕭畀被寵溺慣了,眼裏容不得沙子。如若被人挾持,也定然會暴跳如雷,不會像現在這般安分。
現在的蕭畀,看著所有人都沒什麼表情,就像是癡傻了一般。
見著眾人不動,太傅心裏也急,悄悄吸了口氣後,慢悠悠開口:“陛下,臣老了,等不及。”語氣仿若已經知道蕭弈會選擇什麼一般,頗有自信。
“遙遙若是現在先傷了一根頭發,朕便立馬殺掉你。”蕭弈捏緊拳頭,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尤為可怖。太傅聞言沒有開口,他知道不能逼得太急。
僵持之下,門外一陣哭喊。
太後踉蹌而來,身邊還跟著平樂。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但一開始沒有在意,隻是覺得蕭弈有計劃,會解決。
直至她聽到了下人的彙報,說在奉天殿看見了蕭畀,這才連忙趕來。但卻沒想到她的畀兒被人劫持著,還好似已經不認識她了。
“畀兒!娘親在這兒啊!你看看娘親。”
太後跌坐在門口處哭著開口,因生怕傷到蕭畀而不敢上前,麵上全然不負往日端莊華貴。
蕭畀聽到門口有動靜,回頭望去,神情呆滯,似是一副全然不知模樣。
“怎麼回事?我的畀兒怎麼了?”太後哭著問道,掙紮著想要站起,虧得一旁平樂扶著。
上頭,太傅聲音適時響起,想要引戰二人:“這你就要問問我們的好陛下,他究竟做了什麼?”
果然,太後聞言看向蕭弈,但不是威脅,而是哀求。
“皇帝,你答應過哀家,要護著蕭畀的,你可不能食言。”現在的太後,就隻是一個單純的,失去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