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些手段,恐怕死上八九回都有了。
其實白啟翊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將“白館”內部的所有事情全都處理好,繼而開始了追回舒連的行動。隻是從他跨出國門的那一刻開始,喬凡娜就沒有停止過對他的阻撓,或者,應該稱之為暗殺更為恰當。
第一次,是他剛抵達意大利時所乘坐的車子,不知何時被何人安裝了爆炸裝置。如果不是他一時興起招了輛當地的出租車離開機場,在他坐上車子的一刹那,他就會被炸得屍骨無存。
第二次,則是在他所下榻的酒店,殺手裝扮成酒店服務生進入了他的房間,被隱在暗處的朔夜及時發現,迅速料理幹淨。
第三次,是他所吃的食物,被人暗中下了毒。偏偏他那日胃口不佳,一盤上佳的牛排愣是一口都沒動。後來那盤食物被餐廳服務生直接倒入廚房後的垃圾箱,結果讓一隻覓食的流浪貓倒了黴。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的陰損招數層數不窮,但白啟翊這個人,不知該說他命太好,還是直覺太敏銳,總是一次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萬般艱難地找到了舒連所在的地方,終於見到了他。
“這叫做‘禍害遺千年’。”舒連在一口咬上白啟翊的手,逼迫他卸除對自己的鉗製之後,漫不經心地說道。
白啟翊毫不在意地撫了撫自己被啃出血痕的手,抬起頭,又衝舒連揚起了痞子一樣的笑。
舒連翻了個白眼,像是避瘟疫一般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
喬凡娜看著自己兒子這別扭的反應,有些無語。
單手支在下頜,她如同一隻高貴的暹羅貓一般,水晶般剔透的眼眸掃了掃麵上表情迥異的兩人,忽而歎出一口氣。
“算了算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白館’已經被整得體無完膚,白仲清也得了教訓,再也囂張不起來。最重要的是我的寶貝兒子健健康康地活了下來,我也沒什麼好奢望的了。”喬凡娜厭煩地揮了揮手,像是要把周身的晦氣都趕開一樣。
“母親?”不明白喬凡娜話語裏的意思,舒連一臉探究地看向她。
“也就是說,你們這倆孩子,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你媽我啊,看著都覺得累了。”打了個嗬欠,喬凡娜站起身,披上紅色外衣,往臥房方向走去。
臨到門口,喬凡娜又回過身,有些疑惑地問道:“對了,Raphael,你是在上還是在下?啊,不過看你們這樣子……你應該是在下的吧?”
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喬凡娜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你也要努力扳回一城,才對得起Ribezzi家族的名聲啊……我的兒子怎麼可以這樣不濟事呢?”
自言自語般地說著,喬凡娜施施然走入了臥房之中。
“母親!!!”舒連滿頭黑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吼了起來。
而白啟翊在他身後早就已經笑得渾身抽搐了:“Ribezzi家的喬凡娜,果真名不虛傳……嗬……”
“多謝誇獎~”臥室內,隱隱約約傳出了一聲語調頗為愉悅的回應。
舒連氣得全身顫唞,狠狠瞪了白啟翊和那扇輕掩的房門一眼,一個轉身,大踏步往室外走去。
剛來到門口,舒連便被一人一下子勾住了脖子,臉頰也貼上了另一張膚質細膩的麵龐。
“呀呀,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在裏麵要展開生死搏殺呢~”蘇祗年親昵地蹭著舒連的左臉頰,笑眯眯地說道。
橫空一把匕首劈了下來,蘇祗年趕緊往旁邊一閃,一縷黑發隨即掉落。
“離連少遠點。”朔夜寒著一張臉,收回了匕首。
“誒~死人,你吃醋啊?隻不過是昨天打著打著,最後心血來潮打到床上去了,你難不成就因為這個對我動心了?看不出啊……原來你喜歡被人用強的……”蘇祗年揚著那張妖孽般絕美的臉笑得惡劣。
朔夜的神色忽然顯出一絲窘迫,聲音更是陰沉到了像是從地獄中發出的一樣:“如果不是體力上輸你幾分,你以為你會得手?有本事今天再打過!”
蘇祗年聞言,放開了舒連,突然一個閃身,又轉到朔夜身邊,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如果你想打,我奉陪啊,不過,如果你輸了,就跟我在床上呆個三天三夜,怎麼樣?”丟下這一番話,蘇祗年又迅速向後撤開去,因為朔夜已經惱羞成怒地揮著匕首與他拚命了。
之後,舒連相當無語地看著兩人在古堡前那座修剪得完美無缺的花園裏展開了生死大戰。一簇簇灌木被無端端削成了各種奇怪的形狀,花枝紛紛在空中散開美麗的弧線,然後再洋洋灑灑掉落。
蘇祗年在這一片花雨之中笑得神采飛揚,朔夜寒著一張臉宛如剛從煉獄歸來,兩人一次又一次拚鬥在一起,又飛快分開。每個回合,隻要蘇祗年一貼近朔夜,都會想盡辦法吃他豆腐,弄得他怒氣更盛,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卻偏偏又傷不了那妖孽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