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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森
作者：莫心傷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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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森那個時候還不叫黃森。
他是在八歲的時候遇見黃將的，那時，他名叫謝豐堯，他的父親叫謝茂森。
謝豐堯在八歲以前生活得很滋潤，衣食無憂，甚至比其他同齡小孩要好很多。他的母親是典型的家庭婦女，在家管小孩，家裏的主要經濟來源是謝茂森。
但是謝豐堯並不太清楚父親的職業，不過這點無傷他玩樂的兒童時光。
直到有一天，父親驚慌地跑到他的學校把他接出來，身上帶著血。
學校裏的師生都驚恐又厭惡，但謝茂森沒有理會，隻是抱起謝豐堯就跑。
兒童的直覺總是比較靈敏，於是，謝豐堯問：“媽媽呢？”
謝茂森沒有回答，隻是帶著他來到一幢大宅子跟前。
有凶神惡煞的門衛攔住了他們，謝茂森說：“你跟黃將說，謝茂森來找他。”
那個門衛通知了裏麵，然後冷冰冰地對父子倆說：“先生不見客。”
於是謝茂森也不走，牽著謝豐堯在門口等。
天很應景地下起了雨。
謝茂森還是不走，那門衛也不趕他們。謝豐堯開始在雨裏打哆嗦。
謝茂森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謝豐堯頭上，然後抱緊兒子。
“堯堯，忍一忍。”
謝豐堯貼著自己的爸爸，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父親身上透露出的嚴肅而絕望的氣息，讓他很害怕。
謝豐堯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小孩子對於時間的概念有點差，他隻知道很難受，非常難受，雨太涼了。
終於有人從門裏走了出來。
謝豐堯躲在父親的懷裏，偷偷看過去。
出來兩個人，一個人撐著傘，好像是下人。
另一個在傘下的人陰沉著臉，看著謝茂森。
很斯文的樣子，但是眼裏的戾氣讓他看起來有些陰柔，他就那麼看著謝茂森，視線完全沒有落到謝豐堯身上。
謝茂森摟緊兒子，扯起唇角笑笑，聲音沙啞：“救救我們。”
那個男人沒有說話。
謝豐堯感覺父親環著他的手臂鬆了一些，然後謝茂森就順著兒子的身體滑了下去。
那個男人突然衝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昏過去的謝茂森，謝豐堯這才發現父親的腹部已經紅了一片。男人命人把謝茂森抬進屋裏，謝豐堯傻傻地站在雨中，不知所措。
那個男人在進門之前轉過頭來，冰冷而輕蔑地看了眼謝豐堯，說：“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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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茂森的腹部被槍擦傷，不過沒有什麼危險。
黃將坐在床邊，看著謝茂森的臉，他伸手想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卻還是在碰觸到的前一刻收回了手。
黃將知道他會來找他，既然他選擇了遊走在邊緣，就會有暴露的一天，而黃將一直都以為那一天來了，謝茂森就會主動回到他的身邊。
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遲。
黃將回頭，看著那個站在門口發抖的孩子。
那個孩子跟著他進了屋，便濕淋淋地站在房間的門口等了很久。
黃將看著他，衝他招招手。
那個孩子乖乖地走過來，站在黃將的跟前。
“你叫什麼名字？”黃將問。
“謝豐堯。”謝豐堯回答。
大概是著了涼，謝豐堯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黏黏的，有點可憐。
黃將打量著他，問：“你是像爸爸多一些，還是像媽媽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