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喬靉也是一邊捯氣兒一邊問道,捯氣兒的頻率明顯比柳粲然要高上許多,跟他們在另外一種場景之中,各自的境況非常相似。
“你也不熟悉我家裏的格局,別到時候你又跑丟了。”柳粲然在電話裏笑道。
喬靉:“……”
喬靉抬頭一看,發現柳粲然這個電話打得稍微晚了一點……他好像已經跑丟了。
“小喬?”
見喬靉沒有回答,柳粲然在電話的另外一端又問了一句道。
“啊,我在……”喬靉卡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了。”
喬靉說完,掛斷了電話,然後開始懷疑人生。
雖然已經答應了小柳,但是問題來了,我是誰,我在哪,我該怎麼回去呢?喬靉環視著四周、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來過的環境,不由得對於人生的終極意義產生了心靈深處的拷問。
我是不是第一個來男朋友家裏過夜,然後迷失在其間的男子。喬靉一邊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地走著,一邊這樣想道。
多年之後,考古隊員發現了我的屍體,經過初步判斷,此人餓死在了家中。
喬靉:“……”
我再走走看看,如果實在是走不出去了的話,我一定要留下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你好,這不是我自己家,這是我未婚夫的家,我家裏比他家裏小很多,所以我才會迷路的,我們還沒有結婚,所以我還不算在自己家裏迷路之後餓死的,請各位牢記這一點,謝謝。”
喬靉在心裏打定了主意,然後接著往前走。
再往前走過去一段時間之後,喬靉遠遠的看到了一棟他之前沒有見到過的建築。
因為樓層挺高的,所以在花木的掩映之下,還是顯得比較顯眼。
我如果登上這座樓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眺望到小柳的繡樓,跟他喊話了?喬靉心裏這麼尋思著,就往那棟建築的方向摸了過去。
喬靉來到了建築的大門前麵,思考了一下。
一般來說,他來男朋友家裏玩兒的時候,柳粲然都會事先給家裏的全職工作人員放假,免得喬靉覺得生疏,所以按照慣例來說,現在柳粲然的家中應該隻有他們兩個人才對。
不過喬靉有點兒與眾不同的習慣是,即使知道裏麵沒有人的情況下,在進入陌生的領域裏,他也會象征性地敲敲門。
於是喬靉伸手扣動了一下華麗而古老的門環。
扣扣扣。
精雕細琢的門環在朱紅色的大門門板上,敲擊出了華美而寂寞的聲響。
扣~扣~扣~
聲響在寂寥的空氣之中蔓延看去,借助著園林裏麵的山陰水汽,延展出了一種空曠而悠遠的音色,讓喬靉忍不住產生了一種,整個兒建築就是一個生命體,此時此刻,正在回應著自己敲門的動作。
喬靉:“……”
我這個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明明知道沒人,直接進去不就行了嗎?現在好了,我承認我已經不敢進去了,喬靉在心裏埋冤著自己想到。
不過為了掩飾自己走丟的事實,想要早點兒回到繡樓的喬靉,還是吞了吞口水,然後推開了沉重的朱漆的大門。
吱呀呀~咣當當~
隨著不斷扭曲的吱呀聲響,朱紅色的大門被喬靉努力地推開了。
那種家裏的朱砂顏色,在清冷的月光的照射之下,竟然有一種凝固了血跡的即視感。
因為漆得整齊漂亮的緣故,上麵隱隱約約竟然可以反射出來一些喬靉的殘影,淒清的月色之下,顯得他瘦削而高挑,形單而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