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要拍關於他這個人物的幾個眼神方麵的特寫,這下子大兄弟就完全抓瞎了,沒錯,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抓瞎,因為導演有時候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天才的暴脾氣,就真的會跳起來大喊一聲:“你扮演的角色是盲人嗎請問?!”
大兄弟捧著一顆萬箭貫穿的心,傷心地被導演搞到一旁去“找找感覺”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兄弟弱弱地往柳粲然那邊蹭了蹭。
柳粲然因為今天中午喬靉臨時要開個午餐工作會議,正不知道做些什麼,看見大兄弟暗搓搓地蹭了過來,知道他有事情找自己,就對他點了個頭。
“柳哥,我能不能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啊?”大兄弟臊眉搭眼地說道。
“請教不敢當,有什麼演戲方麵的問題我們可以交流啊。”柳粲然脾氣很好地說道。
啊,雖然這個人年紀比我小,可是在他的麵前,我就是個弟弟,大兄弟在心裏累著眼淚感動地想到。
“就是內個,您剛才也聽見了,導演說我,說我……”大兄弟眼圈兒一兔子,撇撇嘴兒,停頓了一下。
“嗯,你剛才那幾個特寫,我在監視器裏也看了一下。”柳粲然點點頭道。
因為導演把他當個活寶貝,天天在那裏妄想要讓小柳繼承自己的衣缽,所以沒有他的戲份的時候,導演一般也喜歡把柳粲然拘在身邊,讓他陪自己看著監視器,一邊與他交談一些演員的演技,先給他打打底子。
“其實導演隻是用藝術手法誇張了一下而已,我覺得你的演技還是在線的,隻是對人物的把握,層次上好像有點兒……”
柳粲然的語氣放的很軟,但還是比較準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這個男配的人物小傳,之前他看劇本兒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寫過了。
柳粲然因為家裏對他結婚的要求是要在自己選擇的行業內部出人頭地,所以自從春節放假回來,他就是一顆燃燒著的野心,燃到了什麼程度呢?燃到了一本的演員隻會寫自己角色的人物小傳,而柳粲然則是把劇組裏跟自己的角色有過哪怕是一次交集的路人甲的人物小傳都全部寫了一遍。
若是擱在以前,柳粲然是絕對不會這麼燃的,也是絕對不會發明出這麼挑戰人類的極限的工作方式的。
但是在跟喬靉在一起了之後,他似乎真的好像自己所說的那樣,給了對方一魂兩魄,又從對方的身上抽走了一魂兩魄,填補了自己的空白,所以才會這麼極度地努力工作著。
當然柳粲然能這麼直接地把跟自己演對手戲的大兄弟的問題指出來,也是因為他在合作之前就已經做了功課,知道這個大兄弟的人設就是個憨厚老實的性子,跟他俊美精致的外表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所以對於這樣的合作者,他也會選擇知無不言的方式來進行溝通,畢竟男配演技可以激發男主演技,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果然,大兄弟被他說到了心坎兒上,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問題,層次上有點兒把握不準。”
“我對這個人物的理解”,柳粲然看著對方宛如高三學生一般求知欲旺盛的眼神,想了想說,“當然我這也隻是一家之言,說出來大家一起斟酌一下。”
“我覺得他雖然身負血海深仇,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依然很執拗地保留著一種近乎於純真的對於生活的態度。”
“該怎麼說呢,類似於那種,受夠了社會的毒打,依然可以發現上班路上的野花之美?的感覺吧。”
“哇,感覺很複雜的樣子。”大兄弟想了想說。
如果我受夠了社會的毒打,我可能會逐漸自閉吧,話說回來,柳哥這種現充為什麼也會理解受夠了社會毒打的人的內心世界呢,他明明就經常把社會按在地上摩攃摩攃,大兄弟心裏想著些有的沒的,似乎也稍微開竅兒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