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堅定的大兄弟後來實在是憋不住了,苦著臉說道:“哥,您也不能可著我一個人盯啊。”
柳粲然好像他的名字那樣粲然一笑,等著對方坦白從寬。
“因為她們直接給你情書,你不收嘛,就找到我們這兒來了。”意誌不堅定的兄弟開了腔道。
“你別怪我們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是我們唯一一個能跟班花兒校花兒級別的女孩子搭上話的途徑了。”
“就是就是,行行好吧。”
一旦撬開了一個口子,其他幾個大兄弟也紛紛開始承認了。
“行吧。”柳粲然笑了一聲,然後把那些情書收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打算拆開了。
“你不看看啊?”兄弟們眼巴巴地看著那些粉紅色的紙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眼神之中充滿了渴望,活像他們見到另外一種粉紅色紙製品的時候的那種眼神。
“不了吧。”柳粲然說。
“學校的告白牆又被人刷爆了。”一個天天盯著那個頁麵刷新妄圖在上麵找到自己的兄弟,無限哀怨地看了柳粲然一眼,然後說道。
“哎,你是不是不想啊?”另外一個兄弟問出了一個大家一直都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
“嗯,不想。”柳粲然很大方地回答道。
幾個兄弟麵麵相覷,有的已經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然後又在柳粲然“你tm仿佛在逗我”的眼神之中心情微妙地放下了。
柳粲然不喜歡女孩子,但這並不代表他喜歡男人,事實上他對於萬事萬物都是一種興趣缺缺的態度,這種態度讓他付出了在旁人看起來非常慘烈的代價,但是這樣慘烈的代價本身,依然無法在他的內心深處造成多大的波瀾。
當然如果下滑到了沒有抽水馬桶和wi-fi的程度上,柳粲然就不能保證自己還會有多麼的淡定了。
於是在這天宿舍忽然斷網,一時半刻還檢修不好的時候,柳粲然就隻好帶著自己的工作電腦來到了一家自己時不時會去光顧一下的一家麵包店裏。
這家店買手工烘焙的麵包和蛋糕,也買種類不多但口味都很不錯的咖啡,也有幾張桌子提供給不想打包外帶而選擇堂食的顧客們。
柳粲然選擇了一個環境比較隱蔽的單人餐桌坐了下來,點餐之後,便開了電腦開始工作了起來。
他的內存和電腦的內存都很大,以至於在工作的同時依然可以保持一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一心多用的狀態。
他聽到了看店的年輕女孩兒們擠在櫃台後麵,時不時發出的那種有些壓低了聲音,卻又有點兒想要讓人聽見的銀鈴般的笑聲,夾雜著“那個帥哥又來了,要不要給她們打電話啊?”的竊竊私語。
柳粲然知道她們是在談論著自己,因為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而且鑒於竊竊私語之中包含著帥哥這個詞,而自己又是這家店目前唯一的男性顧客,柳粲然是有理由作出這樣的判斷而不被看作是自作多情的。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多情,甚至有點兒無情。
當然這並不表示他完全沒有同理心,事實上作為一個沒有固定收入的學生,他在慈善事業上所作的貢獻要比許多已經工作了的社會人士都更加富有愛心和耐心。
他的無情隻能說對生活缺乏一種一般年輕人都與生俱來的那種活力和熱情。
就好像一直以來雪片一樣的情書和把服務器擠爆了的告白牆讓他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過分的漂亮會給自己帶來什麼,也並不關心會帶來什麼。
就好像他正在學習著,但是也說不上有多麼熱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