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聽見聲響,抬起臉看見來人,不免失笑,“是李兄啊,來,坐坐,不必客氣。”
李言亭瞧了一眼髒亂潮濕的四周,神色略過一抹尷尬,“坐就不坐了,言亭這次來,是想給紀兄提個醒,外頭現在鬧大了,可以說腥風血雨也不為過。不過紀兄不必太過擔心,此事是非曲折還未有定論,言亭一定想辦法救紀兄出去。”
紀寧感動萬分,老臉一紅,“李兄如此恩情,紀某謹記於心,此生得李兄一知己,也算是不枉此生。”說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李兄欠我的那五百兩銀子,是不是該還了。”
“這個,這個……”李言亭顧左右而言他,“紀兄切莫保重,李某還有要事纏身就先告辭。”
紀寧淚眼婆娑的望著他的背影,“李兄,誒李兄且慢,能不能給我送幾個包子過來再走?沒包子燒餅也行。”
李通站在門外,看紀寧的眼神稍微沒之前那麼陰冷。
中午叫人買了幾個包子,往洞口給她塞了進去。
哪知紀寧卻並不識相,仍舊丟了出來,“冷的,不吃。”
李通翻了個白眼,暗暗罵道這家夥坐牢也這麼囂張。罵雖罵,心裏頭卻有點慌,要是餓壞了這小子到時候有人找自己算賬怎麼辦,可是不餓吧,又覺得失麵子。
李通正不知如何是好,又見一個堂官來了,這一次堂官帶來一個穿著緋袍的中年男子,上繡小團花。
那堂官道,“這是禮部尚書大人,速速開門。”
李通嚇到了。
這賊囚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連堂堂禮部尚書都來了,我的個天,這……這可如何是好。
禮部尚書何許人也,那可是部堂級別的大臣,隨便翻個眼皮就是讓這地皮抖三抖的人物。完了完了,要是那賊囚當著禮部尚書說我一句壞話,這性命怕是得不保。
李通哆嗦著去開了門,禮部尚書陳階同樣示意他候在門外。
陳階進去後,苦笑著連連搖頭,“你說你誒,怎地這麼不安生,這次捅了多大的簍子你知道嗎?連陛下都驚動了。”
紀寧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此刻有些有氣無力道,“恩師息怒,學生知錯了。”
陳階壓壓手,“罷罷,誰叫老夫收了你為徒,此事你也不必太過驚慌,老夫會想辦法保你出去。”
紀寧熱淚盈眶,“學生做錯的事,豈能連累恩師。”
陳階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下一歎,當初是你這家夥死皮賴臉的要老夫收你為徒,弄得天下盡知,老師此刻若是不保你,名聲隻怕也得跟著臭。
“你也知道連累,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出去後你好自為之吧。”
陳階說完,長袖一甩,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紀寧望著陳階的背影飽含深情的一叫,“師傅……”
陳階身形一怔,臉色緩和下來,這徒兒雖然頑劣,好歹平時也還算孝敬。
“我餓……”紀寧苦巴巴的接著道。
陳階老臉一拉,快步走了出去。
紀寧抹了抹臉上的淚,“這些人,哎……”
李通鎖門的時候,心裏卻是七上八下。
這囚犯後台挺硬的樣子,要是真洗脫了罪名,報複起自己來,那不是跟踩死隻螞蟻一樣。
李通有些惆悵,他坐在桌邊喝了幾口酒,忽然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跑了過來,大聲嚷道,“太子殿下到,還不都跪下。”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