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2)

真山綁架到富士山樹海。雖然都是未遂,但那段日子確實讓他們身邊的所有人感覺尤如置身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這件事不是在他們兩人都考上東大時就結束了嗎?」響介困惑地皺了皺眉,放下咖啡杯。

紙屋的父母當時提出,要是紙屋能考上東大就不再反對他們的婚事。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的成績雖然不俗,但要考上東大還是有點差距。

但是,他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真山。真山的成績從來都是成績公報板上的第一名。在真山的補習下,紙屋考上了。

「聽真山說,紙屋好像沒什麽安全感。」中村說著,聳了聳肩,「所以真山今天清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某個打算來個米已成炊的女色狼在扒他的衣服。」

「好、好可怕……為什麽紙屋能進真山家裏去?」即使是喜歡的人,但早上一睜眼就看到不該出現的對方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而且還在扒衣服……身為正常人的第一反應絕對是嚇得全身僵硬、動彈不得,而不是像色情故事中的男主角般朝美人飛撲過去。

「聽說,好像是真山的大哥開門請她進去的。」中村苦笑。這才是真山想哭的理由——自己的兄長竟然開門給女魔王。重點是,他的兄長很清楚女魔王打算做什麽事。

真山學長,我由衷感謝你英勇地奪走了紙屋的芳心。——響介心道,拍了兩下手,隻差沒念上一句阿彌陀佛。之所以會拍了兩下手,是因為響介已經把木頭學長當成大明神了。

「事情就是這樣。那,你在電話中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親自對我說,是什麽事情呢?」中村笑問,呷了一口剛送上的牛奶咖啡。

「學長你變了很多呢。」響介並沒有直接回答。「表情比較豐富了。」

中村聽了,手一震,杯中的咖啡濺出了一點,滴落在光滑的桌麵上。中村連忙放下杯子,用紙餐巾拭掉桌麵上的咖啡。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因、因為我很努力。」

努力地去改變自己,讓自己稍微變得率直一點、讓自己稍微喜歡自己多一點。就像當天在倉庫中所說的,中村確是重新開始了。

「那麽、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響介托腮笑問。為什麽以前沒有發覺中村是如此的可愛呢?是因為以前自己對紙屋太專注,還是中村現在變得可愛了?

「為什麽?」中村為響介突如其來的問題而困惑,倒是沒什麽厭惡情緒。

「因為學長的名字是個好名字。」響介本來是要試試,禦下當年所說〝中村厭惡自己的名字″的傳聞。見中村沒反應,也沒有什麽感想。

「可以。我最近也稍微習慣了舅舅喊我的名字了。」中村苦笑,「以前舅舅怕我抓狂,都不再喊我的名字。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原來以前提到名字會抓狂?——響介揚了揚眉,「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抓狂,可是一切都過去了。我想白鳥老師一定很高興吧,朔?」

「他是很高興沒錯……」被喊到名字的中村神色不太自然地望向玻璃窗外,櫻花正飄落著。現在聽見自己名字的感覺不是悲傷或無奈。神色之所以不自然純粹是因為喊這名字的人是響介。

一年沒見,響介也變了很多。雖然還是有點笨拙但仍是很努力,專心一致、心無旁騖的個性似乎也是絲毫未改。而且變得成熟可靠。

中村對眼前的青年依然不變,仍是默默地看著,不曾表露愛意。雖然已有告白的念頭,但中村認為現在的自己還不夠好,所以覺得自己仍是配不上對方。

「最近我開始有點明白,朔當年所說的〝最基本的極致″了。」響介看了中村一眼,也把視線移到窗外。「朔當時所說的〝最基本的極致″,指的是人生的極致吧。」

隻存在於精神層麵中的極致,是人一直所追求的存在。

每個人對極致二字的體會都不同。既有意思淺白的答案,也有意思極玄的答案。

但響介所找出的答案是,人生的極致。

「朔的答案是,〝以自己希望的形態活著″。對嗎?」

簡單淺白來說,就是以自己所自豪的風格,活出自己的人生。

「……我們的答案是一致的。」中村微微一笑。「我這個答案會不會很孩子氣?」

「完全不會。因為我們都是很自豪、很帥氣地活著。」響介咧嘴一笑,從自己的大衣衣袋裏拿出一個信件,「再說,我們都很努力地想要達到這個〝極致″呢。」

中村看著被放到自己手中的信件,對今天的見麵目的了然一笑。這是大學的取錄通知書。

「恭喜你。連你也考上東大了呢。」再次成為響介的學長的中村笑道。這讓響介忽然想起東大多出產怪胎的說法——不對不對,這一褂人本來就是怪胎,所以這不是學校的錯,自己當然也不可能因此成為怪胎了。啊啊、真是完美的理論啊。

「今天我來請客吧?」中村的笑容燦爛。

「先別說這個。朔倒是來說說,以我這個成績總是不上不下的笨腦袋竟然也考得上東大,我付出的努力夠多嗎?」響介豎起食指,一麵凝重的表情。

雖然響介是有點笨拙,但笨的並不是腦袋。不過既能考上東大,中村自然不會否定響介的努力,所以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