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姬宜臼修煉完畢,感覺丹田和經脈中的傷勢又好了幾分,心中在感歎兵甲武經的強大之餘,不免又想起心中憂煩之事。
他很想知道狹縫天關戰況,但適才跟沐芷瑤一番話,導致雙方心中煩亂,意興闌珊,竟然忘了問上一問。
姬宜臼在房中越想越無法靜下心來,這幾天總是頻繁的夢到那隻遮天蔽日,可怕至極的魔兵六魔鉤,讓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一念至此,他再也坐不住了,徑自出門,找到沐芷瑤,拱手道:“叨擾之處,沐姑娘還請莫怪。但我的確有一些事情想向沐姑娘大聽一番。”
沐芷瑤脾氣不壞,對他的冒昧打擾倒也沒有生氣,道:“你問吧,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知無不言。”
姬宜臼道:“說到姬家,我聽說越國糾合一眾蠻邦小國入侵滄、雲二州,姬王爺率兵抵擋,雙方在狹縫天關打的驚天動地,如今不知如何了。”
沐芷瑤神色變得有些暗淡,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半個月前摩羅教摩羅天子和姬王爺在天關大戰一場,可謂是天威煌煌、魔焰滔天,導致象山傾倒、漓水倒灌。摩羅天子無法奈何姬王爺,就祭出了神器六魔鉤,一鉤之下,三萬大軍魂飛魄散,姬王爺也受傷。”
姬宜臼臉色難看,急忙追問道:“後來呢?”
沐芷瑤搖頭歎息道:“就在危急關頭,姬王爺的嶽父天刀宋淵、大舅哥宋法正及時趕來,三人合嫁衣神功和天刀九問之力勉強敵住摩羅天子。可六魔鉤委實太過凶悍,不愧排名前列的神兵。最終雙方兩敗俱傷。姬王爺拚著一死重創了摩羅天子,宋前輩父子二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勢。如今雙方已經罷兵,姬家上下一片縞素,正在為姬王爺發喪。”
姬宜臼臉色驀地一變,血色盡失,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痛,不可置信道:“什麼?姬王爺死了?”
沐芷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那個擎天玉柱一般鎮壓蠻邦、威加海內的不敗戰勝的確已經永久的拋下了滄、雲二州的子民。”
得到沐芷瑤的親口確認,姬宜臼一顆心如墜冰窖,腦袋空白一片,身體原主記憶中那個慈愛又偉岸的身影不斷浮現,讓他心中陣陣抽痛。
姬宜臼知道這是身體原主遺留的殘餘精神與情感在作祟,雖然極力按捺,但似乎作用不大,心中越來越強烈的悲意,根本不以人的意誌為主,他越是強行驅除,越是感同身受,竟然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麵。
沐芷瑤大驚失色,急忙道:“你怎麼了?”
姬宜臼腦袋昏昏沉沉,隻感這幾日有所恢複的傷勢又再次爆發的征兆,丹田經脈一陣灼痛,急忙運轉生字訣,一股濃鬱的清冽甘泉自丹田湧出,勉強壓製住體內躁動的傷勢。他悶哼出聲道;“沒事。沐姑娘,我鬥膽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來日必有厚報。”
沐芷瑤道;“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我盡量幫你。”
姬宜臼道:“我希望沐姑娘能返航,盡快送我到鎮南王府。”
沐芷瑤驚異道:“你跟鎮南王府到底是什麼關係?自從聽到姬王爺噩耗之後,你便受到重大打擊,現在又急著趕去王府,難道真是姬家的人?”
姬宜臼雙眼微閉,歎道;“實不相瞞,我並不叫白玉蟾。在下真名姬宜臼,鎮南王姬都是我父親。”
沐芷瑤神色一怔,道;“原來你就是鎮南王府世子,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天。”
姬宜臼歉然道:“近期戰禍連天,我身份敏感,又有傷在身,不得不有所保留,沐姑娘見諒。”
沐芷瑤道:“我理解。這麼說,我們兩個還是親戚呢!”
姬宜臼淡淡道:“如果從令姐那裏算的話,你也算是我未來的小姨子啦,不過如今……”
沐芷瑤眉頭一皺,道:“既然你我有這層關係,你的是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馬上讓船隻返航,一定會盡快趕到鎮南王府。”
姬宜臼點點頭,心頭略鬆,隨即一股暈眩傳來,急忙穩住,匆匆告別沐芷瑤,回到房中努力穩住傷勢。
直到半夜十分,姬宜臼才總算平複下心中翻湧的情緒,隨即便是自失一笑,看來這具身體也不是那麼好占用的,兩人似乎是記憶融合了,連情感都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