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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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約什克島上的天然景色尤為迷人,所有的事物都被那快要落入海平麵的太陽撒上了一片柔和的橘紅色。

程諾吃完了晚飯,便一直一個人漫步在沙灘上,踩著海水,看著不遠處海鳥們嬉戲,看起來極為悠閑。

而此時,他的手裏卻是始終攥著暮臨死前塞給他的那個小小U盤。

握著U盤,慢慢湊近鼻端,淡淡的血腥味還有殘留,仔細看看,上麵的點點紅斑,格外的刺眼,更刺著程諾的心。

這就是五年來,他僅存的彌足珍貴的回憶,雖然痛著,可裏麵夾雜著一點點的甜,卻令他甘願一次次的去品嚐這種痛,貪戀著那痛裏的絲絲甜蜜。

而那個憨憨傻傻的昊,總是願意跟著他屁股後麵叫著“老大”的昊,卻是連這痛都沒給他留下。

隨著歲月的流逝,程諾清楚,這些記憶上的傷疤將會越來越深,橫亙在他與鍾蒼翼之間,像是無法跨越的鴻溝,怎麼都無法視而不見。

雖然昊的死,後來邢俊跟何望都已經向他偷偷的解釋過,而那個手誤致使昊死亡的兄弟也已經被處置,聽說那兄弟還是個孩子,才19歲,懲罰的手段很殘忍。

何望曾經企圖跟程諾求情,希望能夠留那兄弟一條命,可那時,他選擇了沉默,因為沒有人給昊一個機會,更沒有人為昊求過情,雖然程諾深知不能這麼對比,可他真的是——放不下!

恨鍾蒼翼嗎?恨過。就在他摟著昊那冰冷的身體時,那種恨是無法言喻的,又是他明知承擔不起的。

因為正是在那一刻,他就已經很清楚自己就算是再恨那個人,也無法用恨去驅使自己殺了那人,有一種他自己都無能為力的發自心底的抗拒致使他不能以恨之名殺了鍾蒼翼。而這一切,當他全部恢複了記憶之後才明白,原來那種抗拒是源於他最初對鍾蒼翼已刻骨銘心、深入骨髓和血液的癡愛,無法改變。

鍾蒼翼坐在太陽傘下,一直注視著遠處的程諾,那罩在一片橘紅中的身影此時卻是顯得那麼的孤寂,令人心疼。

自從程諾恢複了全部記憶以後,總是在他麵前表現得很開心,但是,從那雙黢黑的眸子裏偶爾閃出的些許孤寂和落寞以及點點的心痛,鍾蒼翼知道,很多事情,是他跟程諾都無法逃避的現實,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嗨!嗨!嗨!又走神了你!”April在鍾蒼翼麵前晃動著手。

鍾蒼翼收回視線,表情有些尷尬,“我們說到哪兒了?”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說了,你的心——不在這兒。”April撇著嘴,搖著頭。

鍾蒼翼捏了捏眉心,“諾——”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從來都未對我說過,這5年來,他是怎麼過的。”聲音疲憊了許多。

“他不說,是不想你心疼。”Apirl一語中的。

“我知道,可是——”

“我說翼少爺,你跟小諾——還是難得糊塗吧,把什麼事都看清了、算明白了,不是什麼好事!”April打斷了鍾蒼翼的話,看著遠處的程諾,不免有些心酸。

“難得糊塗?”鍾蒼翼自語的重複著,然後搖了搖頭,“不是我想糊塗就可以糊塗的,諾——不會糊塗。”

“要不要我找他談談?有些話,也許我來說比較合適?”April轉過頭,看著一臉無奈的鍾蒼翼。

鍾蒼翼又搖了搖頭,“算了,”他看向遠方的程諾,“我欠他的太多,是該補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