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當場被桑娘在心裏否決。開玩笑,找一個長了這樣一雙桃花眼的男人,以後家裏隻怕就成了蜜窩,斷不了的蜂蝶狂舞了。
桑娘沉了沉底氣:“公子可是來上門提親的?”
玄天青旦笑不語。從頭到尾打量了桑娘一遍,點了點頭:“好。果然是我要找的人。”
這語氣,仿若她已是他的囊中物了一般。桑娘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更柔,眼神卻更加的寒了幾分:“公子怎麼稱呼?”
“玄天青。”
桑娘虛偽的讚了一聲好名字,眼珠轉了轉:“公子可知來向桑娘提親,需得滿足三個要求?”
“這個自然知道。”玄天青不慌不忙,對著身後一招手:“人來。”
自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抬了一方落著銅鎖的雕花大箱子。玄天青修長的手指嗑了嗑箱蓋:“霓裳羽衣。”
桑娘臉上的肌肉又抽[dòng]了一下。猶記得上個來提親的男人也是抬了這麼一方大箱子上來,打開來看時,裏麵卻是無數密密麻麻的昆蟲翅膀做的一件長裙。夠輕夠薄夠亮夠震撼。卻害得打小怕昆蟲的她好幾天沒吃下飯。
桑娘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鄉親們卻是伸長了脖子唯恐看不到。這箱子上落的鎖是九子連環鎖。隻見那玄天青微彎下腰,雙手微動,那鎖就被他拆開了。這讓桑娘又多了一分危機意識。這個男人,隻怕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哪。
玄天青解開了鎖卻不著急揭開箱蓋,站直身體看著桑娘:“這霓裳羽衣乃是我家傳之寶。需得滴血認主,否則箱開羽衣必羽化而去。”
桑娘心裏一動,已有了計較。姑且不論真假。若他後麵兩件事情完成不了自己豈不是白白挨了一針?於是便微微點頭:“如此請公子先完成後兩項。若我先滴了血公子卻完不成,豈不是白白送我一套衣服麼?桑娘可不能占公子便宜。”
玄天青笑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卻沒有說什麼。抬手從袖袋裏拿出一盞再普通不過的白布燈籠。桑娘看著他,不由得心裏一緊,唉呀一聲,已然明白這個難題怕是難不住他了。
玄天青拿過筆墨,揮手便在白布上繪下了數叢翠竹。待到墨跡稍幹,示意小廝將一個琉璃盞點亮了拿過來放在燈籠中心,然後再將事先準備好的蟋蟀放進燈籠裏,蒙上口。於黑暗之處看去,蟋蟀的身影便在那翠竹之上來往,活靈活現,一如畫中蟋蟀活了一般。
鄉親們拍手稱奇。難得他能動到這份心思,竟然滿足了第二個要求。桑娘看了燈籠半晌,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聰明。隻得吩咐王大娘找了兩個人把那九蛟纏珠球取了出來。
這九蛟纏珠球若有成人拳頭大小,端的是雕刻細致,巧奪天空。隻是這樣放在托盤上微微的晃動,裏麵的套球便在嘩啦啦轉個不停。仔細看過去一層套一層,哪能看見中心小龍的影子?
玄天青走到玉球旁邊,觀察了半晌。鄉親們都屏息凝氣的看著他。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都自有一股魅力,在眾人的心目中,是完全配得上桑娘的。甚至還有不少人暗暗擔心桑娘題目出的太過刁鑽。白白錯過了一段好姻緣。
玄天青的手指微微伸出,點到了放置玉球的托盤上。隻見一條渾身沙金色的小蛇,從他的袖口裏遊了出來。四周一片驚呼。桑娘的臉色又是一變。那小蛇抬起頭來看了看玉球,找了個縫隙便鑽進去了。隻見得玉球輕微的晃了兩晃,卻不見有什麼劇烈的轉動。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小蛇從球裏遊了出來,嘴裏銜著一顆亮閃閃的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