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謝容已經五六歲了,從小時候隻知道吃睡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淘氣包,主意大的很,弄得宋沅每每都要板起臉來責罰她,可是謝容非常機靈,跑去抱著謝岷撒一頓嬌,然後再帶著謝岷到宋沅麵前,她給宋沅軟軟糯糯地道個歉,宋沅便什麼火氣都沒有了。
這麼一來二去,謝容便越來越大膽。
這天謝容聽說謝岷帶著禮物出門去了,說是隔壁新搬來一戶官員,主人家姓薑,是尚書省的官員。謝岷本著同朝為官的感情,因此前往祝賀。
可是謝容這個淘氣包不甘心謝岷沒帶著她去,竟然將侍女耍的團團轉之後,自己搬了個小梯子,爬上了鄰居的牆。
林槐序就這麼懶懶地看著謝容作死,順帶著吐槽了一下那些侍女著實有些蠢了,竟然能被一個小孩子騙了,再一想到那個小孩子是自己,她竟然有了一種與有榮焉的錯覺----不不不,不是這個樣子的。
林槐序在心裡拚命搖頭。
牆的那一邊,有一個穿著月白錦衣的小小少年,他手拿著一卷竹簡,正在院子裡踱步背書。
“......是誠何心哉?我非愛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
謝容騎在牆上,歪著頭看他,忍不住問:“你在背什麼呀?什麼愛不愛的?”
“啊!”
少年抬起頭,見到有個小姑娘騎在牆上,很是震驚。
!!!
林槐序也很是震驚,眼睛都瞪壞了---這這這,這輪廓分明是顧行雲!而且她發誓,她能從這個少年眼睛裡發現顧行雲的影子。
顧行雲和她一樣,被鎖在這具身體裡。
竟然是在這麼一種情況下見麵的,他們原來認識這麼早!
林槐序表示震驚我媽。
顧行雲和林槐序同樣的心情,不過震驚之外,還多了些激動。他走的記憶比林槐序還多了五六年,他的前世叫薑眺,放到現在就是所謂的“別人家孩子”,每天的生活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背書背書再背書,饒是顧行雲被父母從小薰陶到大,能耐得住性子,也被無聊的生活折磨的夠嗆。
他真的由衷的佩服他的前世,強大,真的太強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薑眺和謝容見麵的方式有些奇特啊。顧行雲頭疼的看著高牆之上的謝容,極其害怕她一個不小心從牆上跌下來。
薑眺也害怕,他連忙扔下書,跑到牆下問,“小女郎,你怎麼跑到牆上去了?”
謝容一點兒危險意識都沒有,還在牆上晃著腿說:“我爹爹到你家做客去了,我爬上來想看看他。”
薑眺想了一下,又問:“你爹爹可是謝少卿?”
謝容點了點小腦袋,頭上係的絲帶隨風飄舞,在暖陽中她整個人顯得小小的,軟軟的。
“我叫謝容---你叫什麼名字?”
薑眺是太害怕她稍微一動就下來了,連忙說:“薑眺,極目遠眺的眺---謝女君,你不能在牆上,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說這,薑眺伸開手臂。
謝容正要回答,隻聽見自己院牆傳來一聲尖叫:
“女君,你怎麼跑到這上麵了!”
“女君,快下來!”
謝容便轉過身去,一板一眼地認真跟她們解釋:“你們不要喊,當心將娘親和哥哥喊來---我是過來看爹爹的,而且我還在這邊認識了個朋友--”
下麵的女婢嚇得魂兒都沒了,怎麼一轉眼小祖宗就跑到牆上麵去了?這要被主母知道,還不得打死?於是這些女婢也不管謝容說什麼了,見到旁邊有個小小的梯子,便有人拿了過來,想爬上牆將謝容給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