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應該是這樣的,我和蘇青青上到緩步台後,蘇青青並沒有帶我從緩步台右邊台階回她自己的廂房,而是轉而上了緩步台左邊的台階到了洛依依的廂房。
大家可以看到,蘇青青的廂房,房門幾乎正對著樓梯口,而洛依依的廂房則是窗口正對著樓梯口,房門則稍遠一些,我昨日雖然飲多了“酒”,人很迷糊,但我天生對數字很敏感,故而我記得我被攙扶著上完台階後又走了大約十步左右才進了房間,這也是為什麼我剛剛會從蘇青青房門口走過了的原因。
“你這個說法太過匪夷所思了吧,蘇青青和洛依依同為花魁,蘇青青為什麼要把她的客人帶到洛依依的房裏?難道洛依依不會有意見嗎?”方鴻漸首先發問道。
“這個問一問洛依依本人就一清二楚了,但是她應該不會輕易承認,但是沒關係我有辦法讓她說實話。”韋長笑胸有成竹道。
“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洛依依何在?速傳她過來問話!”方鴻漸滿麵寒霜的朝芸娘吩咐道。
“是,是,不過,依依她……奴這馬上去叫她!”芸娘惶恐的躬身答道。
不一會兒一身白衣的洛依依在芸娘和另一名妓女的攙扶下緩緩而來。
白衣如雪,黑發如瀑,容貌清麗,身材嬌小纖細,行走間如扶風弱柳,臉色因為生病有些過於蒼白,讓現場的男人們都不覺生出幾分憐愛之心。
她走到正中,有些驚慌的向眾人一一見禮。
“依依拜見奕王!拜見方大人,周大人及各位公子,病中憔悴還望各位莫怪!”
“免禮吧!依依姑娘既然病了就賜座吧!”奕王微笑著淡淡開口。
“依依謝奕王爺體恤!”
說著洛依依再一扶身。
待她在芸娘的攙扶下落座後,韋長笑才緩緩開口道:“依依姑娘,有些話我要當著眾人的麵問你,事關蘇青青被殺一案,還請你務必還需如實作答。”
“是!”洛依依垂眸有些惶恐的答道。
“你與蘇青青是什麼關係?”
“青青姐姐與我亦師亦友,我剛被賣……送來暢音閣時,什麼都不懂,青青姐姐教會了我許多。”洛依依說著就悵然若泣。
“那你是何時開始替蘇青青接客的?”
韋長笑突然目光銳利,場中眾人聞言立時嘩然一片。
“奴,奴,奴……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洛依依立時驚慌失措。
“你不必否認,半年之前你被芸娘作為丫鬟送去照顧蘇青青,你很快就取得了性格孤傲冷漠的蘇青青的好感,她很照顧你,並未將你當做丫鬟,而是像師傅一樣耐心教導你一些在暢音閣的生存之道,你很感激她,你知道她不喜歡接客,特別是接待那些她從心底厭惡的客人,可是一個妓女,表麵即使再風光內裏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隨心所欲的,於是你便主動要求代替她,她因此對你更加好,甚至不惜動用自己的人脈幫你贏得了三個月前的花魁比賽。”
洛依依和芸娘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青白相加,韋長笑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斷。
“芸娘曾說過你處處模仿蘇青青,怕也是因為你要隨時替她吧!”周世琮突然開口補充道。
洛依依將手中的帕子捏的更緊,指間都已泛白。
就在此時,有一年輕龍嘯衛從外邊走進來,向奕王和方鴻漸略一見禮後就在周世琮耳邊說了一句話,周世琮立即大喜,他朝洛依依大聲道:“洛依依,你不用否認,仵作判定蘇青青已懷有三個月身孕,可這些日子她卻仍然照常接客,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這都是你的功勞吧!”
周世琮剛一說完,場中眾人再次嘩然。
“怪不得時隔五年她突然又向樂府申請從良,原來是因為懷孕了!”
韋長笑歎道。
“依依姑娘,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韋長笑皺眉問道。
“再不說實話,就抓你去大理寺審問!”周世琮冷冽道。
洛依依立時就哭出聲來。
“奴,奴隻是想幫青青姐姐,奴跟她發過誓絕不會說出去……”
“那昨夜你又替她了!”
韋長笑追問道。
“沒有,沒有……我昨夜有接待其他客人,這個……這個……芸媽媽,你快幫我跟各位大人解釋!”
洛依依嘴上一直否認,眼中也有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一副我見猶憐似乎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芸娘心疼極了,一邊安撫她一邊朝周世琮開口道:“周大人,奴已跟你解釋過依依昨夜伺候了貴客,大人一問便可知曉!”
周世琮此時卻麵露為難之色,徑直看向一臉嚴肅的方鴻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