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沒說話，他隻是靜靜打量著龐靜，期待著她能盡快給自己把所有的謎底都解開。
“有很多話想問我吧？”龐靜淡然地說。
王健未置可否：“我你現在隻想知道，你既然回北京了，為什麼不跟我聯係呢？”
龐靜拿出一支煙，兀自點上抽著，一時沒說話。
看到龐靜抽的是二十塊錢一盒的玉溪煙，王健覺得很詫異，他記得龐靜從來都是隻抽中華煙，沒見她抽過別的煙。而且現在王健突然想起來了，原來龐靜出行都是開那輛奔馳，但她現在卻是打車了。
“說話呀？別吊我胃口成嗎？”王健也小心拿著煙，刻意不讓龐靜看到他的中華煙，抽出一支點上了。
“問題是，”龐靜柔聲說，“我為什麼要跟你聯絡呢？你現在需要我嗎？”
王健盯著龐靜看著，心裏在猜測著她話的意思，兩個人一時沉默了。
很快，服務員陸續把酒菜都上來了，王健把兩個人的杯子都倒滿：“來，喝幾杯吧。”
兩個人喝了幾杯啤酒，這才又打開了話匣子。
“說說吧，”王健近乎懇求地說，“你回北京了，為什麼不跟我聯係呢？”
“因為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喝了點酒，龐靜也不再矜持，“你有漂亮的老婆，還有不止一個美麗的情人，而且你每天都有大把的錢進賬，而我——”
王健詫異地看著她：“你調查我了？你又怎麼了？”
“我是調查過你，”龐靜兀自喝口酒說，“我對你現在的狀況很清楚，而且，我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健說，“什麼叫我不再需要你了？”
“王健，說說你當初為什麼愛我？”龐靜冷不丁說。
“什麼意思？”王健說，“你說我是為什麼愛你的？”
“我跟你說了，”龐靜說，“現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跟以前怎麼不一樣了？”
“你恨我嗎？”龐靜突然問。
“恨你？我為什麼恨你？”
龐靜點點頭：“你恨的是我爸爸，對吧？”
王健把杯裏的酒幹了：“你錯了，龐靜，我也不恨你爸爸，我為什麼要你爸爸呢？假如將來我有了女兒，你認為我會把女人嫁給像我這樣的一個男人嗎？你爸爸一點錯也沒有，我沒有一點理由恨你爸爸。”
“你恨他也沒用了。”龐靜說。
“什麼意思？”王健又詫異地問，“怎麼這麼說。”
“因為他已經死了。”龐靜說這句話是的語氣像是說他爸爸出去買盒煙那樣淡然。
“死了？怎麼死的？他不是才五十多歲嗎？”
“他是跳樓死的。”
“跳樓？他為什麼跳樓？”
“因為破產了唄，傾家蕩產以後還欠別人幾千萬，他也許隻能選擇跳樓了。”
“他為什麼破產了？”王健停止了吃喝。
“炒樓唄，”龐靜像是在說跟自己無關的事兒一樣，“他跟別人合資，又向銀行貸款去炒樓，把錢都賠進去了。”
王健咧咧嘴：“你爸爸才五十多歲，真是太——”
龐靜長出一口氣：“來，咱們繼續喝酒吧。”
王健看出來龐靜今天有意要一醉方休，他也不想阻攔，兩個人就又幹了一杯。
“你爸爸那次把你劫持走了以後，聽說你嫁韓國去了，是嗎？”王健問。
“是香港。”
“你們現在離婚了嗎？”
“離了。”
“怎麼離了？”
“我前夫的爸爸也是跟我爸爸一起炒樓，賠個傾家蕩產的。”龐靜說，“貧賤夫妻百事衰，我們本來也沒什麼感情，所以就離了。”
“現在你，”王健小心地說，“你生活的挺難嗎？”
“算是吧，”龐靜仍然淡然地說，“我跟我媽現在租房子住呢，我出去上班要養活我們兩個人的。”
“我不明白，”王健說，“你那個銀行卡在我這呢，裏麵有三百萬，你為什麼不向我要呢？”
說玩這話，王健心裏暗自感歎著真是人生無常啊！誰能想到當初的龐靜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