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京,他這趟巡視在金陵停留了十天,純粹義務幫程馥看看金陵的產業運作是否一如既往的順暢。
過去一年京城發生的事他都有所耳聞,很難得有人在他心裏漸漸變得有分量。他欣賞這個小女孩,也很清楚太子對她的情誼,所以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為了太子的立場,現在的階段,她是自己人。
“好得很,金陵人多得快沒地住了,我回來之前桑贈齊已經擬好折子請旨擴城,這都虧了你。”
杭州和金陵的路程大大縮短後,現在沿途的商業環境也起來了,加之江南本就人傑地靈,現在誰不說江南充滿朝氣,比暮氣沉沉的北方強不止一兩點。
程馥可不敢居功,“我就一商人。”轉過彎來的江南世家們貢獻才是可圈可點。
顏檜細細品了她的話,說道:“這樣剛剛好。”純粹,有分寸,懂邊界。
商人之魂惺惺相惜,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你在京城留多久?”程馥問。
“喝了你的喜酒再西行。”太子的產業太多了,顏檜現在就負責巡視,所以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
顏檜發覺自己愈發了解這丫頭了,“有屁快放。”
小姑娘摸了摸下巴,心想顏管事還是那麼容易暴躁,“端午我設宴,就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賞光?”
“我轉達。”言簡意賅。
“多謝。”
顏檜人剛走,小姑娘還未來得及喝口茶,白居便進來稟報,說張驍荃真的登門了。非但來了,且帶了一車的行李,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兌現自己當時在雙喜樓的承諾。
程馥隻覺鬱悶,她不想看見張家人,哪怕是跟自己沒什麼過節甚至曾經幫過她大忙的張驍荃。
玖玖和聞香幾個氣得不輕,“讓他住,隨他想怎麼著。不給吃喝不給月銀,灑掃全自己幹,看他能撐多久。”
“可他終歸救過翁齊敏的命。”就衝這點,她實在沒法遷怒於他。
這話小丫鬟們就不愛聽了,“小姐,您又不是沒給他錢。”好幾十萬兩呢。
程馥歎氣,“可你們也要明白,錢換不來命。”
當天夜裏京城下起瓢潑大雨,聽說張驍荃被安置在下人院裏,跟三個幫廚睡一屋,程馥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讓白居收拾一個小偏院,先把人安置過去,吃穿用度丫鬟小廝婆子就照程寒門生的規矩配。
如無必要,不要讓他出現在她麵前。
趙燕韜聽說程馥要請客,特地往窗外看了眼,確定太陽不是打西邊出來。
他手上早痊愈了,本來也想上程家看看,但最近實在太忙,一直抽不出時間。端午宮中也有家宴,但程馥請他,應該是有事相商。
所以他果斷地撇下了父皇和兄弟姐妹們,留下閔秦悅應付,自己出宮去了程家。不想,今天程家的家宴人沒幾個,隻有程馥、吳纓、高升以及顏檜在場。
程寒這個逢年過節就往外溜的不在很正常,徐六這個粘人精也不在,就過於出奇了。
“談生意啊?”他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小姑娘咧嘴,嘿嘿壞笑,“殿下先吃點菜。”
這頓家宴雖然重點都在生意上,但趙燕韜心情還是很不錯的,畢竟都是跟朝局無關的人,說話無需斟字酌句,什麼都能瞎聊,再加上程馥要跟他合作的方向又挺有意思,今晚也算盡興而歸了。
臨上馬車前,他又想起一晚上都沒出現過的徐野,“就非他不可?”┆思┆兔┆網┆
程馥眼珠子轉了一圈才理解對方所指,笑盈盈回答道:“您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下意識想回答“不覺得”,最終還是忍住了,趙燕韜煩躁地別開臉,“睿王,你放過吧。”
“這個答案我給不了你,至少現在不行。”也許很多年後她會輕飄飄說一句“算了”,但現在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難為你了。”畢竟罪魁禍首還活著好好的,這對於程家兄妹來說,永遠是一根刺。
目送太子的車駕遠去,程馥剛轉身就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我都聽見了。”誇他可愛。
小姑娘在他懷裏拱了拱,“徐六你還記得當年背著我進顧家取東西嗎?”
“記得。”就拿了他送的燈籠,還有太子賞的手串,揣了兩隻貓。
“那你現在背我回屋。”
徐野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這樣我看得見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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