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會打個招呼離去。今天他卻還坐在那裏不動，好像有心事一樣。
我放下了畫筆，將畫架移到陰暗的地方，拒絕了穀玉農的幫助，獨立完成。
都收拾妥當了，我拉著穀玉農離開了畫室，前往飯廳。
“玉農，今天你有心事？有什麼為難的事，不妨跟我說說。雖然我不敢說一定能幫到你，但是說出來對身體也好些，不要什麼都悶在心裏。”
穀玉農對我笑笑，還是沒說話，繼續悶頭走著。
我招呼正在修剪樹枝的陸管家：“老陸，讓陸嫂給我們做點小菜拿上來，再拿兩瓶酒，我今天要跟玉農好好喝兩杯。”
陸管家應聲而走，我拽著不甘願的穀玉農來到了飯廳，把他按到椅子上，倒了杯茶遞給他：“玉農，跟我別太客氣，有什麼事情你就開口，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有困難大家一起解決！”
穀玉農還是沉默著，直到陸嫂把下酒菜和酒都放到了桌子上，他倒了杯酒之後，才開口：“子默，你說我跟子璿離婚究竟對不對？我為什麼越來越後悔了呢？”
我看著他冷笑著把酒灌到了嘴裏，開口勸道：“玉農，別想太多了。你和子璿的那段婚姻確實一直是在彼此折磨，早點解脫了，對大家都好。”
他一杯一杯地灌著酒，苦笑地看著我：“我知道。可是……我看到子璿對梅若鴻那麼好，那麼體貼，就忍不住後悔……”
我追問了半天，他才說出今天發生的事情來。
原來今天他看到子璿在雜貨店買東西，就跟了過去，纏著子璿。子璿雖然說對他沒有好臉色，但是還是默許了他的緊迫盯人，他們一起去了水雲間。正趕上杜芊芊和梅若鴻都在，他順勢也就留了下來。看著子璿跟梅若鴻說笑打鬧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憋氣，將梅若鴻揍了一頓，氣哼哼地走了。然後，就來到了這裏。
聽了他的述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麵是妹妹和朋友，一麵是對妹妹情深不悔的前任妹夫。我左右為難。
“玉農，我妹妹子璿，你不了解她。”我歎了口氣，希望能勸勸他了，不要那麼死心眼了。“她很熱愛自由，厭惡束縛。她照顧若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好多年了。現在她和若鴻如果有了什麼發展，我都不會意外的。你看開點吧，不要想那麼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呢？子璿真的不是你的良配。她不會為了你去做穀家少奶-奶-的。”
穀玉農聽了我的話，有些哽咽，又灌了一杯酒：“我知道，我知道子璿熱愛自由，我知道子璿不想被婚姻束縛，我知道她不愛我了，我知道她現在愛的是梅若鴻。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知道了又怎麼辦呢？難道真的放棄她嗎？子默，你明白我對子璿的感情，我那麼愛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為什麼她還要這麼對我呢？”
穀玉農的眼神迷茫，聲音嘶啞。我別過頭不去看他，現在的他，太讓人可憐了。
我也不說話，陪著穀玉農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我們兩個人都喝醉為止。
子璿還是沒回來，她去陪伴梅若鴻去了。我扶著穀玉農，將他送到了客房裏去。
穀玉農找我喝酒的時間越來越短，我也不開口勸他，隻是陪著他一起傷心。
他傷心，我也著急。
芊芊突然不告而別，去了上海。隻留下一封信，模模糊糊地什麼都沒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