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樓下抱著梅若鴻哭泣的杜芊芊,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發呆……

辦好了梅若鴻喪事的杜芊芊離開了杭州,和她娘去上海了。

她不得不離開。

她在醫院的那番作為,被人寫在了報紙上。除了梅若鴻非禮呂家小姐的事情之外,梅若鴻和杜芊芊的所有事情都被記者挖了出來,並且大肆報導。

杜世全憤怒地將報紙摔到杜芊芊的臉上,將失魂落魄的杜芊芊和意蓮大罵一頓,要把她們兩個人都送到上海去。

杜芊芊苦苦哀求:“爹!求求您了,您讓我把若鴻的喪事給辦了再走吧!”

杜世全痛心地看著麵前的這個不孝女兒,撇過頭去。

杜芊芊轉到杜世全麵前跪下:“爹!女兒就求您這一件事!若鴻他已經死了,他已經帶著我的愛去了!我將來也不會再跟醉馬畫會的人來往了,這是我最後一個要求,隻要爹答應女兒了,女兒什麼事情都聽爹的!爹!”

意蓮用手帕抹著眼角的淚,同樣哀求地看著杜世全,希望他能答應。

杜世全看著麵前兩個人那一模一樣的淚眼,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甩開了杜芊芊的拉扯,上去就給了意蓮一個巴掌,打完了還不解氣,嘴裏罵著:“你這是當娘的應該做的嗎?不好好勸解女兒,反而跟著煽風點火?”

“不!爹!”杜芊芊急忙攔住杜世全,擋在了哭倒在地的意蓮的麵前,堅強地看著他,“請爹不要打娘!請您講講道理吧!娘也是為了能讓我安心才這樣的!”

杜世全咬牙切齒地看著杜芊芊,恨恨地說:“那個梅若鴻!簡直就是死了都不放過我們家!我以為他死了你就能清醒了,卻沒想到你竟然會越陷越深?他真是陰魂不散啊……”

意蓮捂著被打腫的臉,跪趴在杜世全的腳邊,淚不停地流了下來,哀求著杜世全:“世全,芊芊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求求你,就答應她了吧。她已經跟我保證過了,隻要將那個梅若鴻的喪事辦完,她就和我一起回上海,再也不會回杭州了。我們一起回上海去,時間久了,大家就會忘記這些事情了。世全,你就答應她了吧!”

杜世全瞪著哭泣的意蓮和杜芊芊,嘴裏嘟囔著:“家門不幸啊,有辱門風啊……”

喪禮很順利地完成了。

醉馬畫會的所有人都去憑吊了梅若鴻,並將梅若鴻畫的全部的畫都帶給了杜芊芊。杜芊芊在梅若鴻的靈前將所有的畫都給燒了,一張都沒有留下。

汪子璿同樣也來了,呆愣愣地看著杜芊芊為梅若鴻披麻戴孝,一路沉默。

她現在也自身難保了,鍾舒奇徹底和她斷絕了關係,準備離開杭州回老家。子默要將她送到北平父母身邊,大概不會再回杭州長住了,隻能偶爾回來小住幾天,就會離開。

現在子璿隻感覺很迷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落得如此境地。

第二年五月,穀玉農和葉滄瀾終於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們先在教堂裏舉行了婚禮,又按照傳統辦了個中式婚禮,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和豔羨的目光,進入了洞房。

婚宴上,一抹憔悴纖細的身影默默地注視了一對幸福的新人好久,才腳步踉蹌地離開。

子默看著離去的妹妹,心中歎了口氣,然後就被玉蓓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子璿他管不了了,她必須為自己的任性和自私負責。

玉蓓溫柔地看著同桌的子默,笑著舉起了杯子,敬了他一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