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該死你就去死罷!”蘇雲遙正一肚子火無處發,這倒黴的小宮女可巧撞在了槍口上。她一腳狠狠踢在那小宮女麵上,厲聲道:“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可憐這小宮女前一刻還在房裏替雲妃做著清掃,下一刻卻香消玉殞,一朵花苞還未綻放便過早調謝了……

而蘇雲遙卻餘怒未消,在房裏大發雷霆,摔了茶盞,掀翻了桌椅。一幹宮女太監人人自危,來往收拾走動皆屏息靜氣,唯恐一個不小心觸怒雲妃,小命稀裏糊塗便交待了。

“不曾想皇上竟如此護著那賤婢!”蘇雲遙發了一通脾氣,立在屋中咬牙切齒地道。

“娘娘,老奴先說過什麼來著?那賤婢如今風頭正盛,咱們應避其鋒芒啊!想當初娘娘進宮時皇上對娘娘那是百般疼愛,真個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跌倒了。”

蘇雲遙聞言眸中慢慢攏上一抹哀怨,一字一句語音清幽地道:“難道皇上對本宮的寵愛已成昨日,如東流水一去不複返了麼?”

“娘娘———”王嬤嬤“撲嗵”跪倒在地,“娘娘風華絕代,皇上對娘娘的寵愛必將永世不衰!那賤婢隻是皇上的過眼煙雲罷了,娘娘切不可太過憂慮,以免傷身啊!”

蘇雲遙搖搖頭,緩緩走至梳妝台前,自一錦盒中取出一枚極好的翡翠玉簪拿在手裏細細瞧著,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迷離,滿目淒怨如秋色生波,粼粼爍爍…..

這枚玉簪是她進宮初次侍寢時葉青親手插在她秀發上的,那些親昵貼心的話還言猶在耳,可今兒皇上瞧著她時眸中的精光竟如要噬人一般。她輕輕轉動玉簪,似轉著過往的旖旎風光,深深淺淺,轉出無數柔情蜜意……

一滴清淚無聲地濺落在玉簪上……

橫行後宮為妃作歹(126)

“娘娘。”王嬤嬤爬起來上前從蘇雲遙手中拿下玉簪,扶著她在繡墩上坐了道:“才剛都怨老奴惹得娘娘傷心了。娘娘瞧瞧鏡子,似娘娘這般的花容月貌又豈是那賤婢可以比肩的?皇上不過是圖一時新鮮,要不了多久,皇上必會棄她如抹布一般拋之腦後。”

望著鏡中的自已,蘇雲遙眸中的幽怨漸漸縮小,凝成針尖般大小,慢慢隱退到長長的羽睫下,取而代之的是漸深漸重的厲色。她扭頭望向王嬤嬤,雙耳上一對寶石藍墜子隨著脖子轉動晃出海水樣的光澤,鬢角的垂珠流蘇輕輕晃動間撞擊出涼涼細碎的聲響。她蹙眉道:“本宮就是看不慣她那輕狂樣兒,嬤嬤,她一日不除,本宮便一日不得安生,嬤嬤須想個什麼法子替本宮除去她方好!”

“娘娘,區區一個眉昭儀並不足以為慮,那煙妃才是真正的對手呢?”

雙眉一挑,蘇雲遙昂起頭道:“嬤嬤今兒沒瞧見煙妃是如何護著那賤婢的麼?欲對付煙妃必得先打掉她倚為棋子的賤婢!”

“娘娘……”王嬤嬤欲止又言地道:“老奴還是覺得現時不宜與她正麵衝突,待她風頭緩下來再痛打落水狗不好麼?”

“嬤嬤難道聽不懂本宮的話麼?”蘇雲遙眸光一凜。

“老奴知道了。娘娘但請寬心,容老奴想想怎生逮個機會設法除了她!”

機會很快便來了……

用過晚膳,眉兒與夏荷同著幾名宮女在屋裏玩丟沙包的遊戲,她不時引頸望向窗外,雕花窗上蒙了淺紫色的冰綃窗紗,望出去有些影影幢幢。

她心不在焉地丟著沙包,髻上正中垂落的玉蘭飛蝶步搖晃得她眉心盈然如水,一對明珠耳璫搖擺間更替她平添了幾分嬌俏。

“娘娘。”小知了突跑進來稟道:“方才汪公公命人傳話來,雲妃身子不適,皇上去了‘雲荷宮’,今夜不會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