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o感覺到自己的胃在一陣陣的抽搐,即使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麵對這樣的場麵,瞬間的崩潰侵襲而來,他無力抵抗。他以為自己足夠冷血,可是事實上他的家庭環境讓他麵對殘酷的現狀依然軟弱,沒有徹底墜落的勇氣和決心。
他幾乎掉頭逃跑了。可是他看到了Harry。
天已經漸漸亮了,白慘的光照在這樣遍布屍體的環境裏格外陰森,沒有人願意在這裏逗留,可是Harry無法讓自己邁動腳步離開。
幸福和地獄原來距離那樣近。幾個小時之前的幸福還那樣清晰,在看到July睜開眼睛的瞬間,他仿佛墜入夢境,心跳那樣快,還有那些逸散在身體裏的,滿滿的狂喜。
接下來的一切,完全失控。
July看著他的眼神,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突然出手的時候,幾乎奪去了他的生命。Harry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看到她的眼睛裏,有最純粹的無情。
那種缺乏情感,不懂情感一般,傀儡的無情。
他的July阿姨即使冷淡,眼神卻總是有隱約的溫情和模糊的隱忍。那是完全不同的氣質,判若兩人。
一切的幸福都消失了。
除了那句模糊的“哥哥”,July沒有再出聲,就像被召喚醒來傀儡娃娃。她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Harry急迫地跟上去,她對此並不在意。
他們最終到達的,是Ivan麵前。Harry聽到她叫Ivan,哥哥,聲音清澈的沒有雜質。他聽到她敘述,“你抽掉了我的記憶。”
他看到Ivan點頭,說:“從一百年前的開始,後來的記憶我都抹掉了。”
她是他的July阿姨,她不是傀儡,有自主的意識。她隻是不再知道他的存在,她隻是,不再是她。
Ivan的視線轉移到遠處對峙的黑暗公爵身上,短暫停留後,突然神情溫柔地對著July說,“我們回家,好不好?”他抹掉了她的記憶,從殺死她的那一刻開始。他想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Harry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純粹的July。她靜靜地聽著Ivan的構想,沒有說話。Harry不明白他們交流的含義,卻明白了July的拒絕。因為在下一瞬間,Ivan笑了,然後直直地向著Voldemort走去。
他們同時出現在戰場,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Ivan將選擇交到了July的手裏。她是他殺死自己的母親製造出來的生命,他們的生命是相連的。他和Voldemort的戰鬥必然會以一方的死亡作為終結。這場戰鬥的結局沒有人能夠預言,隻有Ivan自己知道,他會輸。
因為他要自己輸。如果她出手助他,那麼Voldemort會死,而他們重新開始。如果她始終冷眼旁觀,他會死,帶著她的生命,一起終結。一切,就隻為了讓她親自決斷,即使他在逼迫。
Ivan知道July明白他的意思。她很早就知道了,如果他死了,作為生命相連的她必然無法活著。她沒有關於Voldemort的記憶,她的記憶中隻有他。
Ivan死亡的那一刻,嘴角還微微勾著。死亡的氣息將他包裹了,可是開心的感覺並沒有因此消減半分。他低估了Voldemort,可是他依然開心,即使是用死亡的方式,他們最終還是永遠相伴了。
唯一讓他可惜的,這是三個人的死亡。
結局
很久以後,那三個人的死依然是個謎。
許多人在猜測,在探究,什麼樣的原因,會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各種各樣的結果,專業性的,八卦的,Merlin保佑的,足夠精彩,到最後終究湮滅在曆史的塵埃裏。留下來的,也不過是魔法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們的死亡。世界的狂歡。
人們相互擁抱,落淚,慶祝那三個人的死亡。用狂歡來告別戰爭。可是有些規則總是帶了冷幽默,旁觀著世人的大喜大悲。
魔法世界的七年內亂,在狂歡之夜的喧囂中和戰爭的告別禮迅速完成交接儀式,擴張蔓延。
失去約束的食死徒真正的暴動來臨。無力的魔法部,曆經戰爭疲憊的人們,充滿野心和欲望的黑魔王的追隨者,曲折動蕩的時刻到來,壓垮了許多人緊繃的,還來不及放鬆下來的神經。
人們渴望著一個英雄,可是再也沒有人,能夠讓食死徒們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