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峋頭埋在她軟綿綿的被子裏,說:“疼。”

朱韻心裏又酸又氣,恨不得抽死他,她捏著他的後脖頸,咬牙道:“讓你鍛煉身體,讓你鍛煉身體!我五千塊錢給你辦的健身卡你才去了幾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峋被她晃了兩下,一抬手,看都沒看直接掐住朱韻的脖子,給她拉到床上。

他附身,她仰殼,他占據無限優勢。

李峋低聲道:“你再跟我嘚瑟?”

朱韻喉嚨被他拿著,一動不動,他的大手順勢又揉了揉。她又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被汗一激,那股沉甸甸的體香越發明顯。

他懶散地看著她,“你有功夫念叨這些不如來點實際的。”

朱韻死魚一樣從他魔掌裏掙脫片刻,艱難地說:“什麼實際的?”

李大爺:“譬如給我按摩按摩。”

朱韻考慮片刻,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給他搞“實際的”。李峋的背很硬,尤其是肩膀的地方,朱韻隻要稍稍用一點力,他的肌肉就疼得緊崩起來。她隻能一點一點循序漸進地來。

她按了一會,李峋說:“好了,歇著吧。”

朱韻:“沒事,你趴著就行了。”

李峋被她按得困乏起來,“你不累?”

朱韻:“不啊。”誰像你似的年紀不大老化成這樣。

李峋的聲音越來越低,頗為不滿。“為什麼你不累……對了,你躺著所以才不累,下次你在上麵……”他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朱韻關了燈,悄悄躺在他身邊。

他們睡了一個很美很長的覺。

朱韻忘了拉窗簾,醒來的時候,五點的晨光鋪在李峋的後背上,那一瞬間,朱韻忽然產生了一種即使生命在此結束也不錯的念頭。

她坐起來,背靠著床頭,抱著膝蓋,像個小孩。

她一轉頭就能看到他的臉。

朱韻一生也沒有熟記過誰的睡顏,包括所有朋友親人。唯有李峋,唯有他那張略帶疲倦的熟睡的臉,在她生命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的許多存在,都好像老天刻意安排。讓這樣一個人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彌補她錯過的種種遺憾,和她缺失的種種部分。

他被注視著,緩緩睜開眼,第一眼沒有看到人,眼神自動向上。

朱韻正等著他,她對他說:“李峋,咱們結婚吧。”

他剛醒,眼睛發澀,還不能全部睜開。

朱韻又說:“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他閉上眼,臉重新埋到被子裏,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聽到一聲顫顫的“好”。

*

下午,朱韻開車回家。

家中氣氛再一次如同冰窖,母親拉架子等她回來教育,從朱韻進屋的那一秒起一刻不停。

母親明令禁止不許朱韻再去飛揚上班,她給朱韻拿到一大疊的公司資料。

朱韻默不作聲看著。

母親問她:“你跟田畫家聯係過沒有?”

朱韻:“他都回法國了還聯係什麼。”

母親思忖道:“我看他對你很認真,都來過家裏拜訪了,你跟他也認識那麼久了,再去試一試,也給兩邊一個機會。”

朱韻笑道:“你當人家什麼啊,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那可是知名畫家,追求者有的是,我總不能死乞白賴去求人家回頭,你也知道你女兒臉皮薄啊。”

母親蹙眉道:“那你怎麼就能死乞白賴求那個混蛋回頭呢?”

朱韻平靜地補充:“他是例外,全世界我隻能跟他不要臉。”

母親:“朱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