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韻問他:“董總這是要帶我們去野營麼,這天氣野營要死人的啊。”//思//兔//在//線//閱//讀//

“就你事兒多。”張放坐在副駕駛,回頭洋洋得意衝她道,“我們董總的思路豈是你這種女流之輩能猜對的。”

沒等朱韻伸腿,趙騰幫她踹了張放一腳。張放炸毛,兩個人又廝打在一起。董斯揚也不製止,一邊開車一邊抽煙,聲音粗糲地笑著。

朱韻回頭,順著座位縫往後看。李峋坐在最後一排,他頭靠著窗戶,閉著眼睛正在養神。她很快注意到麵包車的質量不太好,四麵漏風,寒風正好吹在李峋的臉上。朱韻回過頭研究這塊破玻璃,她使勁往後推,希望能把縫隙合上,但車太老了,窗子咬合鬆散,她推過去就合上,一鬆開又開了。

朱韻連試了幾次,最後幹脆一直拿手抵著。

她問身旁的趙騰,“還有多久到?”

趙騰說:“快了。”

朱韻又問:“到底去哪,開這麼遠了。”

趙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以前董總道上朋友開的。”

“……”

道上朋友。

朱韻強迫自己不去想自家老板到底是什麼出身,專心致誌推玻璃。車開了兩個多小時,下了高速又拐進土路,磕磕絆絆走了大半天,下午才到目的地。

車停下,朱韻鬆了鬆堅硬的肩膀。她回頭,看到李峋睡得還沉。她給同在後座的郭世傑使了個顏色,讓他叫醒他,自己先一步下車了。

荒郊野嶺裏,一幢樓矗立當中,樓隻有三層,但是比較長,有十幾列窗子,遠遠看去黑乎乎的沒什麼動靜。

樓比較舊,外牆刷成灰粉色,因為年代久遠落下不少牆皮,斑斑斕斕像得了皮膚病。此樓沒有任何牌匾名稱,門口全是枯樹雜草,雪也沒有人掃。朱韻心想幸虧他們是下午到,否則太陽落山,她深切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進這個樓。

身後有關車門的聲音,李峋最後一個下車。董斯揚鎖好車門,對眾人說:“走吧。”

朱韻跟在最後麵,董斯揚推開顫顫巍巍的大門,前麵是一條黑乎乎的通道,內部搭著裝修架。

朱韻跟在張放和趙騰後麵,與李峋並肩往前走。李峋剛睡醒,臉色奇差無比,朱韻剛剛沒有細看,印象裏他剛下車時,嘴唇半點血色也沒有。然後她猛然間又意識到,這似乎是他們重新見麵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顏,以及睡醒時的樣子。

走過黑通道,進入大堂,視線豁然開朗。朱韻驚訝發現樓中別有洞天,幹淨的大理石地麵,華麗的吊燈,厚實的簾布,還有著裝整齊的服務員。

唯一問題就是服務員都是女性,而且服裝性感暴露,黑紅旗袍短到大腿根,多虧了空調給得足。

一個大堂經理模樣的男人看見董斯揚,連忙過來打招呼。

“董哥好!”

朱韻總覺得這架勢有點不妙,她偷偷拉過張放,悄聲說:“我們這年會不會開到一半被警察端了吧。”

“瞎合計什麼呢。”張放白她一眼,“庸人自擾,過來。”

趁著董斯揚跟大堂經理說話,張放帶朱韻來到前方,他掀起厚重的窗簾,露出霧蒙蒙的玻璃窗。

朱韻擦出小塊往外望。外麵一片假山怪石,有數座精致小亭坐落其間,亭邊有不經修建的黑色枯枝。茫茫雪地上分布著十幾灘碧綠湯池,星羅密布,水汽蒸騰,遠遠看去宛若秘境。

朱韻看了半晌,驚訝道:“溫泉?”

☆、第30章

朱韻本市生活也有幾年了,從來不知道市郊竟然有溫泉。